董夢琪一怔,呆呆地看著穀雨,穀雨歎了口氣:“白如冬率人在應府衙截殺於我,幸而有人出手相助教我倆逃了出來,隻是他追而不舍,我和夏薑無路可逃,不得已才...”
他兩手互搓,神情中帶著不安:“對方急於置我於死地,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將你和卷入這場風波實是無奈之舉,姐,對不起。”
“幸而你先找了我,”董夢琪將他手握住:“不消了,隻要姐在,就不會讓他們找到你。”
穀雨反手將她的手握緊,喉頭上下起伏,半晌才道:“謝謝...”
董夢琪道:“一家人不兩家話。我下去吩咐一聲,幸虧巡檢司的弟兄還在,有他們把守,你就放心吧。且在這裡坐著休息,哪裡也不要去。”
穀雨趕緊道:“隻要對方撤下包圍圈,我和夏薑便離開。”
董夢琪道:“安生待著,在家裡你就是安全的。”
穀雨站起身,董夢琪已推開門,夏薑與白兩人穿過垂花門走入院中,董夢琪道:“你們兩人也不要到處亂跑了,去陪陪雨吧。”
白答應一聲走入房去,夏薑則在門檻前停了下去,轉身看向匆匆離去的董夢琪。
白坐到穀雨對麵:“,你這一路想必精彩得很,反正左右無事,講個故事給本姑娘聽聽。”
穀雨沒好氣地道:“每一次皆是生死攸關,其間若是慢了一刻便是身首異處的下場,到你這裡卻成了故事,我不講。”
“你這不是沒死嗎,”白嘟囔一句,將眼睛一瞪:“你講不講?”
穀雨畏懼地縮了縮肩膀:“不講,你站起來乾嘛,我可是病人...哎,哎,彆動手啊...”
夏薑皺了皺眉,但沒有出聲阻止,她發現如今的穀雨是鬆弛的,以往他謹慎微,行事間帶著一股陌生的凶橫,讓她很不舒服,此時她才忽然明白穀雨並非總是那樣,隻是因為在大多數環境下他並不信任任何人。
因為信任,所以鬆弛。
想通這一點她開始拚命回憶何時見過穀雨有這樣的狀態,在麵對吳海潮的時候,在麵對董伯伯的師傅,在麵對老關和何姐的時候,在麵對季安的時候。
很遺憾,在自己麵前他從未如此放鬆,夏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酸意。
院外的腳步聲打破了夏薑的沉思,她站起身向外看去,原來是董夢琪去而複返,穀雨也聽到了聲響,將白的兩手抓住:“你娘回來了。”
白不依不饒:“那你講不講?”
穀雨道:“總得等我傷好了再講是不是。”
董夢琪走進門恰好看見白張牙舞爪的樣子,將頭搖了搖:“你倆...”
白吐了吐舌頭,將手放下,狠狠瞪了穀雨:“好了?”
穀雨苦笑著應下了,董夢琪道:“我將廂房收拾了出來,你們在家裡好好休息一晚。巡檢司弟兄們也打過招呼,誰叫門也不應,他們起碼也有官身,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尋他們的晦氣。”
夏薑道:“多謝姐姐了。”
董夢琪攬住她的肩頭:“跟我客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