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緩了片刻,將彭宇輕輕推開:“我沒事。”
成道:“您這是要去哪兒?”
穀雨道:“我還有事要辦,你們好好看護夏薑,還有瓶那丫頭。”
成眉頭皺起還未話,彭宇卻撇了撇嘴道:“你受傷未愈,又是一夜未眠,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出去乾嘛,找死嗎?”
他話雖得難聽,但能聽得出關懷之意,成也道:“穀捕頭,他的不假,您最好哪也彆去,先恢複體力為妙。”
穀雨搖了搖頭:“大乘教步步緊逼,實已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誰也不知道他們還要在金陵城生出多大的風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百姓是無辜的,倘若因此受到牽連,你教我心中怎麼過得去?”
成的聲調陡然升高:“你與金陵的百姓非親非故,他們的生死與你有何乾係?”
穀雨抿緊了嘴唇,成指著夏薑:“你在金陵城中唯一的親人也背叛了你,若不是我師傅你早死了!”
穀雨握緊了拳頭,呼吸急促,成道:“如今她還未蘇醒,你又要以身涉險,他們不值得你這樣做!”
彭宇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穀雨看向成:“對不起,我做不到置身事外。上官以權謀私,全貴草菅人命,邪端蠱惑人心,老實本分過日子的隻有被玩弄於鼓掌,連個伸冤的地方也沒櫻”
成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穀雨繼續道:“遠的不,隔壁的瓶那丫頭,年紀便被賣入大乘教,被一堆道貌岸然的雜碎玩弄,她又何錯之有,”穀雨的兩眼冒火:“若不是遇到我們,你可想過她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成渾身一顫,臉色漸漸變得糾結。
彭宇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猶如山呼海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捕快讓他經受的刺激非比尋常,一種從未有過的熱血烘烤得他微微戰栗。
房中一時陷入了沉默,門外忽地傳來一聲女子的抽泣,幾人扭頭看去,隻見瓶出現在門口,淚眼漣漣,哭得好不傷心。
成顫聲道:“你...你怎得來了,你...你是幾時來的?”
瓶“噗通”跪在地上,邊哭邊磕頭:“穀捕頭,求您給女子還個公道。”
她不過比季安大了幾歲,出的話卻如大人一般,知道她在那煞的大乘教經曆了什麼,成僵在原地,心痛地看著瓶。
穀雨走上前將她從地上攙起:“你放心吧,我是一名捕快,明證法紀鋤強扶弱,本乃職。但教我有一口氣在,必教惡人伏法,還你公道!”
彭宇如遭雷擊,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地看著穀雨。
他的這般理所當然,比姐夫教的那些公門之中的彎彎繞繞簡單直白得多了,可是似乎從來沒有人那樣做。
也許他是對的。彭宇在心中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