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湊到跟前,裝得惡狠狠的:“老頭兒,你莫不是戲耍老子吧?”
胡應麟啐道:“外麵的人就是抓我的,暴露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穀雨這才道:“頭前帶路,”鬆開手拍了拍腰間的樸刀:“你最好彆耍花樣,否則有你好看。”
胡應麟氣哼哼地收回袖子,領著兩人繞到後殿,擠入狹窄的甬道,來到佛像後方,掀開帷幔,灰塵撲簌簌落下,三人捂住口鼻在臉前扇動,齊齊抬頭望去。
這尊佛像高逾六七丈,高度直達穹頂,如小山一般。
胡應麟笨拙地攀住蓮台的邊緣,左右腳踩在凸起處,兩手較勁扭動蓮台,彭宇和穀雨麵麵相覷,彭宇低聲道:“這老頭兒失心瘋了不成?”
胡應麟轉過頭:“你才失心瘋,來幫忙!”
穀雨見他神誌清醒,料定他必然有奇招,於是學著他的樣子攀了上去,抓住蓮台邊緣,隻覺得觸手冰涼,嘗試著搬了一下,蓮台紋絲未動。
“沒吃飯嗎?”胡應麟急道。
穀雨哼了一聲,兩腳換了個位置,雙手較力,憋得臉頰通紅,那邊廂胡應麟也用儘全身力氣。
隻聽得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那蓮台竟然移動寸許。
怎麼可能?穀雨驚呆了,他武藝再高,也不至於妄想天生神力能夠拖動佛像,看著攤開的兩手,喃喃道:“難道我練成了?”
胡應麟咬牙切齒道:“加力...”聲音是從牙縫裡出來的。
穀雨回過神來,這一次沒再猶豫,直接使出全身氣力,蓮台在持續的悶響聲中露出個尺寸的縫隙。
“成了!”胡應麟鬆了口氣,手腳並用攀上蓮台,順著縫隙鑽了進去,寬度剛好容許一人通過。
彭宇呆呆地看著穀雨,目光中充滿了敬仰。
穀雨伸手給他,神情中自信又矜持,彭宇望著麵前的手,有種佛祖降世臨凡普度眾生的錯覺,顫巍巍伸手過去,被穀雨一把抓住,用力向懷中一帶,彭宇站上蓮台,學著胡應麟的樣子鑽了進去,穀雨緊隨其後,雙腳落地之時,頭還露在蓮台之外。
“挪回來啊,”胡應麟道:“臭小子,等著被發現嗎?”
與穀雨一道將蓮台恢複原位。
幾乎與此同時,大雄寶殿外腳步聲響作一團,張回率先走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是齊全兒和青堪,再往後則是垂頭喪氣的大乘教打手,被一眾錦衣衛暗探押著,個個鼻青臉腫,有的受傷慘重,刀傷將衣裳染得血跡斑斑,走到殿中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錦衣衛暗探雁翅排開,手持兵刃打量著圈中的俘虜。
一名老和尚身著袈裟站在門外,戰戰兢兢地道:“阿彌陀佛,這大雄寶殿之中兵器與殺戮乃是禁忌,施主萬不可造次啊。”
張回雙手合十,眼睛望向對麵的胡天明:“這就要看這幾位施主誠不誠實了。”
胡天明衣衫不整,聞言渾身一顫,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