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普通的宅院前,從這裡望去,能看到縣衙後院中佛塔的塔尖。
“聽說那佛塔正是鄧文翰所修,落成之時鄧知縣昭告縣民,立此佛塔,風調雨順,萬民皆安。”樊誌華將腦袋探出巷子,語氣中充滿了調侃。
“此地果然離縣衙不遠。”穀雨收回目光:“速戰速決,去叫門吧。”
樊誌華不為所動:“穀大人,麵前將是一場惡戰,我沒你那麼好的身手,讓我赤手空拳去麵對巡檢司的同僚,隻怕我是沒有享福的機會了。”
穀雨想了想,還是將那把短刀交給了他,樊誌華伸手來取,穀雨卻不放手:“樊誌華,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彆再讓我有改變心意的舉動。”
樊誌華笑了笑:“一切聽憑大人安排,你往東,小的絕不敢往西。”
院門前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兩名弓兵站在門後,互相瞧了一眼,麵色緊張:“誰?”
“我,樊誌華!”
“樊誌華?你來做什麼?”一名弓兵疑惑道。
另一名弓兵皺緊眉頭:“不對!你怎麼會知道這裡?”
樊誌華的聲音響起:“廢話,不是崔巡檢告訴我的,還有哪個?趕緊將門開了,大人有事吩咐!”
“你等著。”弓兵放下戒心,取下門閂,露出一條縫向外觀瞧:“大人有什麼話要說?”
樊誌華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大人說——還不束手就擒!”一個箭步竄了進來,手起刀落,將一名弓兵砍翻在地。
“啊!”
慘叫聲中,另一名弓兵回過神來:“媽的,你乾甚...”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竄了進來,弓兵不及招架,穀雨揮刀便砍,弓兵應聲倒地。
“衝!”兩人迅速向二進院推進,還不等過月亮門,幾名弓兵呐喊著衝了出來,此情此景無需廢話,兩夥人各擎兵刃戰在一處,穀雨一把樸刀耍得大開大合,氣勢如虹,樊誌華與人正打得難分難解,那邊廂穀雨已然結束了戰鬥,一個箭步竄上前,將樊誌華的敵人解決掉。
他在靴底將血跡擦乾:“還有多少人?”
樊誌華數了數人頭,笑了:“沒人了。”
“還有一個。”穀雨望著月亮門的方向。
一名弓兵推著一名老婦人從門裡走出,明晃晃的刀片架在她的脖子上,老婦人嚇得哆嗦成一團,弓兵惡狠狠地道:“不想這寡婦死在我手裡的話就退後!”
穀雨兩眼冒火,右手微微發抖。
這名老婦人正是陳琳的遺孀,他老兩口膝下無子,陳琳告老還鄉後便帶著老伴在縣城中置辦了一套宅子,兩人本想在此頤養天年,卻沒想到陳琳因為縣試一案慘遭殺害,如今連他的老伴也不得安寧。
鄧文翰暗中刺殺陳琳之時,便將他的家調查得一清二楚,料定陳氏一個孤弱老婦掀不起什麼風浪,便將她的家宅強占,用來囚禁書生家眷。
鄧文翰心思機敏,此地確實無可挑剔,任誰也不會想到陳琳家中會藏有人質,即便是潘從右或者穀雨親自搜查,也不忍打擾造次。
隻是如今陳琳屍骨未寒,家宅卻被強人所占,唯一的親人又被挾持,欺負人欺負到這個份兒上,是可忍孰不可忍,穀雨怒火中燒,險些咬碎嘴中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