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盯著阿楠的背影,目光中意味深長。
穀雨趴在船舷上,嘔吐不止,白拍著他的後背,捏著鼻子,話甕聲甕氣的:“穀捕頭,你這反應未免太大了吧。”
穀雨頭腦眩暈,仿佛地不停打轉,恨不得將苦膽吐出來,他跌坐回甲板,用袖子擦乾嘴邊汙穢,白蹲在地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狼狽樣:“想不到你也有今。”
被彆人取笑,穀雨有些難為情,低聲囁嚅道:“我是北方人...”
白幸災樂禍地道:“那夏姑娘怎麼沒吐?”
夏薑病仄仄地倚在穀雨身邊,旭日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她望著藍藍的空出神,聞言蹙起秀眉,見穀雨尷尬的樣子,淡淡地道:“我常年外出采藥,走南闖北,舟車輕熟,也就不會吐了,你彆欺負他。”
白垮下臉,幽怨地看著夏薑。
這廝長相俊朗,臉部線條棱角分明,劍眉星目,自有氣質,尤其是那種洋溢在骨子裡的從容,與陌生人向來是自來熟,舉止得體,落落大方,即便穀雨一個男子,也不禁心生親近,再看看夏薑,娥眉粉黛,傾國絕色,他心中忽地湧過一陣自卑福
那邊廂彭宇興衝衝走來,穀雨站起身來,見他精氣神不錯,心中也不免為他高興:“沒坐過船吧?”
彭宇搖搖頭,穀雨又問:“沒頭暈?”
彭宇道:“昨夜已經吐過了,睡了一覺好了許多。”
穀雨比了個大拇哥:“到底年輕,這麼快便適應了。”
“你比我大兩歲,話怎麼老充大輩,”彭宇不滿地道:“你呢?”
“我?”穀雨臉色蒼白,本想嘴硬幾句,忽覺腹中翻江倒海,他喉間滾動,忽地轉身趴到船舷上,白哈哈大笑,拍打著他的後背:“這還看不出來嗎,穀捕頭歲數大了,適應能力遠不及你。”
彭宇目瞪口呆地看著穀雨,片刻後穀雨轉過身,臉色慘白,勉強笑了笑:“要靠岸了嗎?”
彭宇回過神來:“馬上就要到界首鎮了,潘大人派我跟穀雨,有什麼需要采買的嗎?”
不等穀雨開口,身後忽地傳來聲音:“我有!”卻是成到了。
他顯然是有備而來:“船上受贍軍爺眾多,醫治傷藥用得差不多了,更何況...”他看向夏薑,麵現愁容:“東壁堂準備的藥毀於昨夜的軍營大火,若不另行配置,恐怕...”
聽到此處穀雨已變了臉色,夏薑道:“也沒他的那麼可怕,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還撐得住。”
成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也不知道這鎮上能不能買得到?”
“我和你一起下船。”穀雨急道。
“你就彆去添亂了,”夏薑又好氣又好笑:“那些草藥擺在你麵前,你可認得全嗎?成都買不到,你便能買到了?”
“我...”穀雨語塞。
夏薑拉住他的衣角:“你就陪我話,曬曬太陽。成,你去辦吧。”
穀雨也知夏薑所言不虛,拱手道:“成,勞煩你了。”
“穀捕頭無需客氣,”成還禮,淡淡地看著穀雨:“夏郎中是我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