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渾身一激靈,眼見唐海秋已麵露凶光,手中的短刀也攥緊了,慌忙解釋道:“若我有心抓你,又怎麼會冒險救你?”
唐海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慢慢地椅中站起,李福恐懼地後退一步,唐海秋繞過他向院中走去,躲到門後向李福努了努嘴。李福這才明白他的用意,戰戰兢兢地問道:“誰啊?”
“爹,是我。”一聲清脆的童聲響起,李福愣了愣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正是自己的閨女,她縱身躍入李福懷中:“我明明聽到了開門聲,錢嬸還道我聽錯了,果然是爹回來了。”
唐海秋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李福。李福環抱著女童,全身繃緊,顯得極為緊張,唐海秋嘴角動了動將門關上。這時女童才看到唐海秋,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唐海秋,似乎並不怕生:“伯伯,你是誰啊?”
唐海秋將李福緊張的神情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道:“我是ni爹的朋友,娃娃你叫什麼?”
“季安。”女童忽閃著大眼睛回道。
唐海秋笑道:“真是個文雅的名字,可不像你爹會起的名字。”見這女娃娃粉雕玉琢,十足可愛,忍不住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李福將女童抱起來:“我找先生算的。”轉身向屋內走去。
他將女童哄睡了,這才輕輕將門關上,回到堂屋時唐海秋也正閉著眼休憩,李福咬著牙看著對方,臉上浮現出掙紮的神色,但他最終什麼都沒做,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你本可以不去的,為何要救我?”唐海秋忽然開口問道。
李福被嚇了一跳,悶聲道:“咱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你落入官府手中,我也不會好過。”
唐海秋冷笑道:“你倒拎得清。”李福低著頭悶不吭聲,唐海秋繼續道:“我得離開京城了。京裡的捕快跟我交手多次,對雙方的路數都很熟悉,此時再待下去不過是讓對方甕中捉鱉。我得趁鷹爪子還未合圍前逃出生天,待修養生息再入京報仇。”
李福一愣,他深知唐海秋的脾氣秉性,知道此人高傲自負,如今受了這麼大的折辱,以他的脾氣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怎麼突然轉了性?但不論什麼原因他若是能出城,對自己總歸是好的,暗地鬆了口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唐海秋點了點頭,將身體輕輕靠向椅背:“離開之前我仍有一事心結未解,幾年前我聽人講劉其林府上大小姐與我燕好之後不久便懷有身孕,其父要挾其引產,但劉小姐抵死不從,被我那便宜老丈人趕出了家門,從此以後下落不明。我知道此事後已經晚了,那時我也不知京城已解除封鎖,便委托你代為尋找,今日我問你一句,這娘倆你可曾找到?”
李福直視著唐海秋的眼睛:“若你找到她們母子,打算如何處置?”
唐海秋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怕告訴你,論起拳腳功夫老子放眼天下,都是獨步天下的存在。但奈何老天無眼,老子幼時隨師傅習武時傷到了陽氣,導致我jing水稀薄,子嗣綿延幾無可能。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子,自然是領回家中好生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