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情知不妙慌忙向後退去,那錦衣衛暗哨根本不與他躲避的機會,寒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化作匹練射向穀雨。穀雨肩窩一痛,悶哼一聲轉身摔倒,骨碌碌向山下滾去。錦衣衛一擊得手,幾個起縱追上穀雨,使的正是八步趕蟬的輕身功夫。奔到近前手腕一翻,又是一劍遞出!
滾動中的穀雨忽然硬生生止住動作,鋼刀拔鞘而出劈向錦衣衛。錦衣衛吃了一驚,身子騰空而起,穀雨一刀走空,旋即上挑,錦衣衛劍刃下刺,隻聽鐺地一聲脆響,錦衣衛彈了開來,剛剛落在地上,眼前一花穀雨已揉身而上,將他撞了個滿懷。錦衣衛心中大驚,他手中長劍隻有拉開距離才能發揮威力,拚命掙紮想要脫身,穀雨猛地迎頭撞來,嘭地磕在那人的下顎,那人腦袋嗡了一聲,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慢慢癱倒。
穀雨隨著他倒在地上,他一骨碌坐起,拚命地喘著粗氣。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纏鬥不過數息,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穀雨僥幸得活,也止不住陣陣後怕。肩窩處的疼痛讓他全身打著哆嗦,他咬著牙將衣服扯脫,隻見從肩窩到肩胛骨好大一條血口子,他將衣服扯成條狀,將傷口粗粗包紮,扭頭看向錦衣衛。
他換了個姿勢跪在地上,忍著疼痛將錦衣衛的衣服扒了下來迅速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將昏迷的錦衣衛拖到草叢深處,以雜草掩於其身。忙完這一切天光已然放亮,他再次爬到山頂,初升的陽光給對麵的香爐峰鍍了一層金邊,他感到一絲溫暖,將身上的飛魚服整理了一下,有些偏大,將袖子挽了挽向山下走去。
走到山腰處,一隊錦衣衛從林間穿出,穀雨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隊首的隊正打量了一下他,注意到他的動作,笑道:“彆緊張,新來的吧?”
穀雨點了點頭,隊正道:“一看就是個雛兒。”身後的力士哄地笑了起來,隊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鬆,周圍都是咱的人,難道還有賊人摸進來不成?”
穀雨勉強露出笑臉:“老哥教訓的是。”
隊正擺擺手:“走吧。”
穀雨暗中鬆了口氣,向隊正拱拱手向山下走去。
毛府,府門大開。一身戎裝的毛懷山在姚豐、錢貴等人的拱衛下迎出府來,府前已有一隊整肅的錦衣衛部隊候在門外,等在門口的是一名錦衣衛千戶。毛懷山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邊作揖邊道:“抱歉抱歉,勞累各位弟兄久候了。老弟怎麼稱呼?”
那名錦衣衛千戶聽得毛懷山豪放的問候,不禁莞爾一笑還禮道:“黃新城,不敢與將軍高攀,喚我小黃便成。”
毛懷山道:“好說好說......”說著話臉色漲紅,劇烈地咳嗽起來,黃新城關切道:“毛將軍,這是怎麼了?”
毛懷山擺擺手:“無妨,想來是水土不服,偶感風寒,不打緊。咱們這便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