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外,另一夥賊人走到距離錢府僅有十餘丈的地方,忽然自府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廝打聲,首領立即停了腳步,向後做了個手勢,身後眾匪也隨之停了下來。嘍囉問道:“二當家?”
首領道:“閉嘴。”側耳傾聽,刀劍交擊之聲、呐喊聲、慘叫聲終於清晰了起來,首領聽得赫然變色:“快撤!”回身便跑。
“走不了了!”說話的卻是自身後掩上來的穀雨,他身後是十餘名官差,燈秋火把驟然間亮了起來,將街上映得亮如白晝。
首領嚇得媽呀一聲:“亮家夥!”揮刀向穀雨等人衝了過來。
穀雨鋼刀出鞘:“順天府拿賊,繳械不殺!”
回答他的是對手淩厲的刀勢,穀雨手中鋼刀一擺,正要上前,斜刺裡卻衝出一人擋在身前,舉刀指向那首領:“呔,兀那賊禿,還記得我嗎?”卻是秦廣勝。
首領收住刀勢,遲疑道:“你是?”
再看此時的秦廣勝,雙目赤紅麵目猙獰,太陽穴青筋暴起:“去年我奉命在程記藥鋪蹲守,嚴查購買生草梢之人,你用計殺我兄弟兩人,難道這麼快便忘了嗎?!”
這一句話出口,對方赫然變色,穀雨略一思索,脫口道:“朝天寨!”
去年夏薑從朝天寨逃出後曾將無意中聽到的消息透漏給董心五,有人借助朝天寨的勢力采購生草梢,因為人手有限董心五從皂班抽取機靈之人在各大藥鋪蹲守,當時秦廣勝與兩個皂班兄弟也在其中,於程記藥鋪中巧遇胡佳,胡佳察覺有人跟蹤後在茶館旁的小巷中設計殺害三人,那兩名皂隸不幸慘死,若非茶館之中小二追上來,隻怕秦廣勝也難逃厄運。
這件事對於秦廣勝來說是塊心病,方才黑暗中隻覺得那首領舉止頗為眼熟,但一時並未想起,直到燈秋火把亮起,照亮了對方麵孔,秦廣勝這才看清那首領正是當時殺害自己兄弟的那人。
那今晚率眾匪夜襲錢家的正是一勺油胡佳,一俟被人叫破身份,胡佳心中一沉,喊道:“並肩子上,衝出去!”
穀雨既然知道了對方的來曆,臉上忽然變得肅穆蕭殺:“統統拿下,一個也不準放過!”
呐喊聲中,兩股洪流對撞在一起,秦廣勝勢若瘋虎,雙刀揮動直取胡佳,胡佳慌忙舉刀招架,兩人打在一處,穀雨生怕秦廣勝有失,緊跟在他身後連連向胡佳發動攻擊。
官差氣勢如虹,將這夥人壓製得連連後撤,胡佳有心突圍,但奈何秦廣勝攻勢淩厲,出手皆是不要命的打法,況且還有個穀雨,抽冷子便是一刀,他左右支絀,漸漸落了下風。其餘眾賊一個不察,當即便被官差掀翻在地,短短一瞬三四人便被繩捆索綁。
胡佳瞧在眼中,卻又無能無力,隻能邊打邊退,十幾人被慢慢壓製在錢府門前,胡佳退到石階之上,正在焦急間,忽聽背後的錢府大門後方人聲喧嘩,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心中一緊:壞了,鷹抓孫還府中還埋伏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