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期期艾艾地應了,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掌櫃站在原地想了想,目光一閃抬頭看向三樓。
三樓,王忠仁與嚴皮壽、史泰翔正喝得熱火朝天,酒酣耳熱之際,史泰翔吃吃笑道:“那小娘子察覺到我跟在身後,嚇得花容失色,我卻是不怕的,大搖大擺地跟在她身後。她相公也是個慫貨,見我身後帶著人,嚇得屁話都說不出來。兩人回了家以為便萬事大吉,可兄弟這花浪蝶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帶人破門而入,當著她相公的麵將她扒個精光...”
王忠仁麵色酡紅,笑道:“那人家丈夫還不與你拚命?”
“呸,他也得有那個狗膽!”史泰翔稚嫩的臉上閃動著詭譎的光彩:“我與他娘子歡好之時,那慫包隻會跪在地上乞求,毫無反抗之意。”他意猶未儘地舔舔嘴唇:“豆蔻女子遠不及這成婚的婦人知情識趣,逢迎轉合皆稱心意。”
嚴皮壽大著舌頭道:“那事後兩人沒有報官?”
史泰翔輕蔑地一笑:“憑我的身份,天下誰能動得了小爺?”他伸手五根手指,正反比劃了一下:“五兩銀子,兩人哭哭啼啼地接了,自此相安無事。”
王忠仁的嘴角不經意地撇了撇,這史泰翔家中原是瓦匠出身,憑著姑姑的身份一步登天翻了身,與王家書香門第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他將杯中酒飲儘,看向一旁侍立的小二:“再給爺上酒。”
那小二原本麵無表情地看著幾人的醜態,見王忠仁看向他立即露出諂笑道:“這就來。”
一樓,穀雨撩開門簾探頭向裡張望,門外的幾個漢子觀察著他的動作,秦廣勝有些緊張,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門簾起處迎麵走來的卻是掌櫃和賬房,將他擋了回去:“客官可是等的急了?”
穀雨擺出不耐煩的表情:“聽聞醉仙樓乃是京城數得著的酒樓,今日我弟兄慕名而來,沒想到卻讓我們等了這麼久,難道你們便是這般做生意的嗎?”
掌櫃的拱手陪笑道:“我方才已跟廚下催過了,您稍等片刻,馬上就給您上菜。”轉過身看向賬房:“你在這裡陪客人說說話,我去去就來。”向門外看了一眼,再向穀雨拱一拱手:“少陪。”撩衣襟邁步上了樓梯。
門外監視的幾名漢子緩緩走了進來,靠著秦廣勝一桌坐了,穀雨轉回頭看著兩人,那兩人顯得滿不在乎,並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小二端著空酒壺轉到樓梯口,掌櫃的已邁步竄了上來,一把將他扯住,偷眼看了看王忠仁三人,將他拉到僻靜處:“你怎得還在這兒,我不是教人通知你們儘快撤離了嗎?”
小二莫名其妙地看著掌櫃。
“蠢貨,”掌櫃猛地一拍腦袋,終於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道:“我的林哥兒哎,這酒樓已成是非之地,會中弟兄著急撤離,卻把你忘了,趕緊跟我走。”
那叫林哥兒的小二也是白會龍的人,聞言嚇得大驚失色,隨掌櫃向樓下走去,掌櫃邊走邊問道:“可見過楊大勞去了哪兒?”
“這個...”林哥兒支支吾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