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嘍囉的聲音傳來:“磨磨蹭蹭的,乾什麼呢!”
王三柱嚇得一激靈,手指微彈將紙包彈至袖中,接過胡佳遞過來的湯碗,轉過身:“待二當家喝完湯,我便一起收拾了。”
兩名嘍囉狐疑的目光在胡佳和王三柱身上打轉,末了才道:“那還不趕緊收拾?”
王三柱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將碗筷收到托盤中,看了看胡佳轉身離開。
嘍囉看著胡佳:“二當家,若是閒來無事可以找弟兄們陪你聊天,這王三柱畢竟是外人,不可親近,若是再讓我發現你二人舉止有異,休怪我不客氣!”
胡佳將背靠到椅背上,環抱肩膀淡淡地道:“知道了。”
嘍囉哼了一聲退了出去,胡佳舉目遠眺,隻見日頭西沉,他估算著時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崎嶇的山道上,三個人影正在艱難地前行,吳海潮抹了把臉上的汗:“大腦袋,這路你莫不是記錯了,為何我感覺一直在原地打轉?”
大腦袋走在最前,頭也不回地道:“我也是聽老人兒說的,昔年建造朝天寨時,有一怪人恰巧落難於此,他雙目失明但卻精擅陣法,聽聞寨中人的遭遇後便協助寨主建造了寨子,施工之時依據山勢設置機關消息,虛虛實實教人摸不著頭腦,如此一來寨子便不會輕易被人發現。”他頓了頓接著道:“你們這些鷹爪子若是不識好歹,不用我們動手便教你們有去無回!”
吳海潮聽得暗暗咋舌,花蝴蝶案後董心五根據夏薑提供的線索親自率隊勘察,卻怎麼也找不到朝天寨的確切方位,原來竟是有奇人相助。隻是他聽不得大腦袋囂張,哼了一聲道:“實話與你說了罷,等我回去便向府尹大人提議放火燒山,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大致方位又何必以身犯險,一把火便可將你們逼出來,當然不投降也可以,吳爺將你們一個個烤了鵪鶉。”
“你!”大腦袋氣得回過頭來,吳海潮此計確有可施行的可能性,若是官府豁得出去,將四周堅壁清野,然後采取火攻的方式對付朝天寨,那朝天寨確無應對之法,隻是這招極為陰毒,一旦火起寨中男女老少根本來不及逃出,隻能眼睜睜等死。
“少說兩句吧!”夏薑跟在最後,她正在跨越一塊大石,累得氣喘籲籲,一路上兩人鬥嘴不斷,令她倍感無奈。
大腦袋看著遠方天際一抹霞光,臉上焦灼更甚,扭過頭去悶聲趕路,這次步子更大了些。吳海潮回過身向夏薑伸出手:“抓著我的手。”
夏薑將他的手抓住,提了一口氣猛地跳起身,吳海潮手中加力,讓她穩穩地落在地麵。
夏薑鬆開手:“多謝。”
吳海潮嘿嘿一笑:“不謝...唔?”他的目光看向山坡下方,方才在那顆腰身粗大的樹後似乎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他揉了揉眼睛。
夏薑道:“怎麼了?”
吳海潮搖了搖頭:“沒事,許是看花眼了。”
白狗子從樹後探出腦袋,看著三人向山坡上攀登的背影,輕輕地籲了口氣,他拔出牛耳尖刀,在樹腰顯眼處左右各畫了粗粗的一刀,形似“八”字。他滿意地看了看,向四周招了招手,片刻後五個腦袋探了出來,向三人離去的方向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