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瑪法誌向(2 / 2)

“謝謝阿瑪。”小家夥們收到小禮物,總算撫平了之前不能出門玩雪的不樂,都開心極了。

“爺快過來暖暖,您也太寵著孩子們了。”四福晉忙招呼胤禛到火旁,可不能讓他凍著了。

“阿瑪呀,寶寶,暖暖。”小弘暉也把他的小雪人放在銅罩上,急著過來給自家阿瑪暖手。他阿瑪可是為了他們,才出去弄那些冷冷的雪的,不能讓他凍著了。小家夥懂事的想著。

“唉呀,寶寶呀,你的小雪人,不能放在那上麵呀。”四福晉都被傻兒子的傻氣逗笑了。

正忙著給阿瑪暖手的小弘暉轉著一看,就發現他的小雪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好吧,他剛才太著急,就把小雪人放在火爐的銅罩上了。

“寶寶,寶寶的。”小弘暉舍不得放開阿瑪的手,又舍不得自己的小雪人,都快急哭了。

胤禛點了點四福晉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無良額娘,大手一伸,幫小家夥把小雪人拿了過來,放在了另一邊離火沒那麼近的地方。

“謝謝阿瑪,阿瑪,最好了。”

“寶寶也最好了,為了給阿瑪暖手,都顧不上自己的小雪人了。”胤禛是感動的。小家夥為了自己,願意放棄他很喜歡的玩具,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很難得的了。

“多多呀,我們一起。”小弘昐也走了過來。他其實並不是很明白,阿瑪和哥哥在做什麼,但卻下意識的模仿兄長的做法。

“好,我們一起呀。”小弘暉樂嗬嗬的,拉著弟弟一起給阿瑪暖手。

大格格性子柔順,平時跟弟弟們相處的也不多,她大多時候是在房裡,學著女孩兒家要學的東西,也不怎麼出門。現在看著兩個弟弟的做法,她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小雪人,走到弟弟們放小雪人的地方,把自己的也放了上去。還用自己的小手帕,把雪人們都蓋住。

“謝謝大姐姐,姐姐最好了。”小弘暉見了,高聲喊到。接著小弘昐也學著哥哥的樣子,喊到‘姐姐最好’。

大格格看著兩個可愛的弟弟,靦腆的笑了。

家長們看著這一幕也很開心,有什麼比兒女繞膝,且孩子們貼心懂事,更讓他們開心的事呢。

“好了,好了,阿瑪的手已經暖起來了,不僅僅是手,整個人都暖暖的了。我們大阿哥和二阿哥,可以去玩了。快去姐姐那裡吧。”孩子們懂事,做阿瑪的也心疼自己的孩子,所以過了一會兒,胤禛就讓他們自己去玩兒。

“那好,阿瑪要,好好呀。”小弘暉叮囑了自家阿瑪一翻之後,就帶著弟弟走開了。

“這幾個孩子。”四福晉臉上帶著笑,內心很滿足。

於是家長們又開始吃回頭飯,孩子們則繼續自己的玩樂。

正當大家說說笑笑時,屋子裡突然傳出一道驚雷般的爆炸聲,銅罩上也從空隙的地方,飛出一陣陣飛灰。再接著傳來的就是小弘暉咯咯咯的笑聲,和小弘昐哇哇的哭聲。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四福晉一個急忙起身,快步奔過去查看。胤禛等人也緊隨其後。

“弘暉弟弟,他把爆竹扔進銅爐裡了。”大格格此時還有些呆呆的。以往府裡放爆竹時,都會有人捂住她的耳朵,所以今天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聽到這種聲響。此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隻是對地嫡額娘的問話,會自然反應的回答而已。

“弘暉?又是你,你說說,為什麼要這麼做?看看弟弟都被你嚇哭了,你看到沒有?”四福晉說每天都在為這個孩子頭疼,這話是一點兒水份都沒有,因為小家夥總能在‘讓人感動’和‘讓人動怒’之間自由切換,完全自然。

“阿瑪呀,額娘呀,夕獸,寶寶嚇跑了,大家都,好好呀。”小弘暉覺得自己這是為家人們送了祝福,心裡美滋滋的。自己真得是太棒了。

“什麼夕獸?”胤禛抱著還在抽抽啼啼的小弘昐,轉頭對四福晉問到。

四福晉尷尬,她就不應該多嘴,跟胖兒子講什麼故事,就算要講也應該換一個呀。於是訕訕的把自己之前給小家夥說故事的事,說了出來。

“弟弟呀,不怕,不怕哦,不哭,壞壞的夕獸,被哥哥,趕跑了。”對於額娘的尷尬一點兒也不知情的小弘暉,扒拉著自家阿瑪的腿,仰著頭安慰弟弟。

小弘昐聽到哥哥這麼說,立馬破涕為笑,“多多呀,最膩害了。”小家夥雖然不懂兄長說的是什麼,但給他捧場的性子一點兒也沒變,可以說很腦殘粉了。

胤禛看著在自己懷裡掙紮著要下地,跟哥哥一起玩兒的小弘昐,再次歎氣,“以後不要在屋子裡放爆竹了,也不準自己偷偷在彆的地方放,太危險。”

“好吧。”小弘暉不情不願的撇撇嘴。怎麼自己做了好事,阿瑪和額娘不誇自己就算了,還一副不準再乾的樣子。大人們的心思真難懂。於是小家夥決定暫時不理他們了,自己帶著弟弟跟姐姐玩去。

胤禛和四福晉:大人的心思再難懂,也沒有你這小孩兒搞的事難懂。

不管怎麼樣,小弘暉在府裡過得這個年夜,還是很開心的。

等春節一過,他想起自己去年,跟弘皙哥哥他們在宮裡一起玩的場景,覺得今年因為自己沒有去參加禦宴,所以沒能跟哥哥們團聚,頓時有些遺憾。於是小家夥在新年第一天,用過早膳後,就帶著弟弟出門了,美其名曰要去給伯伯們拜年。

年前關了一陣子禁閉的小紈絝們一碰頭,都覺得自己家裡已經關不住他們了,於是呼啦啦帶著一幫奴才,又上街去了。

“我怎麼覺得今天街上,人有點兒多呀。”小弘皙皺著眉頭說到。

“不是人有點兒多,是像我們這樣的人有點兒多。”小弘昱糾正到。嚴格說來,就是街上突然多出了一幫紈絝。

“這些,好像,應該是八旗貴族家的孩子。之前聽說是跟著大伯去修河了,現在過年了,所以回來放個假?”小弘晴因為之前聽自家阿瑪說過一嘴這方麵的事,有些印象。

康熙如今威嚴頗重,他故意要八旗貴族家的孩子去修河,他們也不敢不去。皇長子都被打發走了,難道他們的孩子,比皇長子還貴重嗎?所以之前的街上平靜了好長一段時間。

“寶寶,覺得,寶寶被他們,比下去了。”小弘暉握緊弟弟的手,呆呆的說到。

看看這一個個的,一隻手提著鳥籠,一隻手拎著煙袋鍋子,走路邁大八字。瞧著比他們囂張多了呀。

“喲,這哪兒來的奶娃娃呀?”見幾個小孩兒站在路中間,睜大眼對著他們瞧,其中一個青年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這大過年的,你們不乖乖呆在家裡喝奶、撒嬌、騙壓歲錢,跑大街上乾什麼來了?也不嫌冷得慌呀。”

“就是,小孩兒,快回吧。想出來混,還得再多喝幾年奶才行。”另一個人也跟著調笑到。

小弘暉兄弟幾個皺眉,他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人和事呢。假紈絝遇上真紈絝,瞬間被拉開距離。這怎麼能行,小家夥們不服氣了。

隻是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就見從另一邊又走過來了一波人,“喲,人家小娃娃,願意出來玩就出來玩,你管得著嗎?狗捉老鼠的性子,你是改不了了吧。”而他身後的眾人聽後,也立馬哈哈大笑。

“綸布,你不要太囂張了,也不看看自己現在,還有沒有那個資本。”被挖苦的青年生氣到。

“爺有沒有資本,阿爾本阿,你要不要去毓慶宮問問?”

他們去修一趟河,回來之後發現,佟家已經沒有出來跟他們叫板的資本了。幾人都很高興,不約而同的出門晃蕩,卻忘記沒了佟家,還有彆的讓他們看不順眼的人。

“嗬嗬,聽說索額圖現在天天在家教導子侄,他知道你今天出門嗎?你這樣的,回去之後會不會挨揍呀?要不要爺去給你求個情?”阿爾本阿笑到,“我說綸布呀,你今天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那出來的時候帶銀子了嗎?可彆到時候要家裡人去什麼地方贖你呀。”

綸布聽後怒火中燒。他本來脾氣就不好,再加上這次回來,確實被管束的厲害,今天也是偷偷跑出來的。現在又被死對頭嘲笑了,哪裡還忍得住。於是對身邊的小夥伴們招呼一聲,舉著拳頭就衝了上去。

那頭的阿爾本阿也不甘示弱,同樣舉拳相迎。

幾句話不到的功夫,兩波人打成一團。街上行人紛紛避讓,路旁被波及的小攤販叫苦不已。

“他們這是,打起來了?為什麼?”被伺候的人,小心護到一旁的幾個小家夥,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驚訝的不行。

“嗯,好像是一方嘲笑了另一方吧。應當是這樣?”小弘昱撓撓頭,回答小弘晴剛剛的問題。

“這簡直荒唐。”小弘皙氣壞了。他剛剛已經聽明白了,其中有一家,就是他阿瑪母家的人。看著街上亂糟糟的一切,還有因為他們打鬥而傷及的無辜之人,他氣得不行。

“全都,抓起來。”小弘暉表示,自己後台那麼硬,都沒有在街上打架鬥毆過,這些人簡直太無法無天了,必需給予懲罰。於是,小家夥小手一揮,他身後跟著的人就出手了。

小弘暉出門帶著的人,是胤禛從自己組建的粘杆處派來的。

這群人可不是一般的隨從。他們各方麵的能力都很出眾,胤禛讓他們輪流在大阿哥出門時跟上,就意味著大阿哥雖然年紀小,卻是他們另一個必須認真對待的主子。所以小弘暉的命令,他們都會毫不猶豫、不打折扣的去執行。

而另外幾個小家夥,見弟弟都叫人動手了,他們也把自己的人叫了出去。

一幫紈絝怎麼可以是這些侍衛們的對後,於是幾息過後,便紛紛被拿下了。

“你們是什麼人,快放開本大爺,不然要你們好看。”阿爾本阿大罵到。他正跟綸布那個混蛋打的過癮呢,這群壞他事的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放開?好讓你們繼續傷及無辜嗎?”小弘昱走過來說到。

“呸,原來是你們幾個小娃娃,大爺勸你們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免得惹禍上身。”阿爾本阿掙紮著說到。

“你怎麼說?”小弘皙不管阿爾本阿如何叫喚,走到綸布麵前問到。

綸布無力的垂頭。毓慶宮的人可以不認識赫舍裡家的人,但赫舍裡家的人必須認識毓慶宮的人,所以他現在已經認出這是皇長孫殿下了。綸布心裡道一聲晦氣,都怪阿爾本阿那個混蛋,太過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不然他應該早點兒看到大阿哥的。

“奴才給大阿哥請安。奴才無話可說,全憑您處治。”彆說皇長孫還是個小孩子,沒權力處治他,這句話他但凡敢開口說出來,後果隻會更嚴重。

可惜他這邊打算得很好,豬隊友卻並不配合。阿爾本阿叫囂到,“哪兒來的大阿哥,哪家的大阿哥?綸布你這個慫貨,你自己認慫也彆把爺算上。就算是直郡王來了,爺都不帶怕的。”

小弘昱聽得直捏拳。

“那就,去找皇瑪法,評理吧。”小弘暉嚴肅的說到。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鬥毆事件了。看兩個人的樣子,平時這樣的事肯定沒少乾。再看路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平時肯定也沒少遇到這樣的事。難道真得有很多像他們這樣的人,會隨隨便便在街上打架的嗎?視律法為何物?

於是,幾個小家夥一致決定,既然有人覺得他們不夠格治他,那就帶他去見夠格的人。便在阿爾本阿等人驚訝的目光中,將人帶進了紫禁城。

高高興興過大年的康熙,在新年的第一天,沒有收到兒孫們進獻的禮物,卻等來了做審判官的機會。

小弘暉不像哥哥們那麼懼怕康熙,他對老爺子孺慕大於敬畏,所以見到親親皇瑪法,便主動上前,將他們來的目的和前因都說了出來。

康熙看著跟前幾個小孫兒稚嫩的臉龐,又從門縫看了看殿外跪著的、鼻青臉腫的一群人,語氣飄忽的說到,“小乖乖呀,你們是不是弄錯地方,或者是說錯事了?”

這大年下的,所有人都休息了,他這個當皇帝的也有兩天假吧。你們真不是來給朕請個安,問個好的?

還有,那些不成氣的東西,一直都是這樣,朕都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你們可以把他們送回家,讓他們家長管教,或者乾脆把他們送去大理寺、刑部、順天府,都行的。何必來勞累他呢。

“沒有錯,我們就是想讓皇瑪法好好管管他們,他們明明做了錯事,不知悔改就算了,還不覺得自己是錯的。這也太過份了吧。”小弘昱憤憤握拳。

其他幾位小皇孫也紛紛點頭。這種事,他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遇上了,怎麼能不管。這群人不是叫囂著我們管不了他們嗎,那就找個能管得住的來。

康熙扶額,把幾個小孫兒都叫到身邊,對他們說到,“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你們這樣不好,乾脆就饒了他們這一回吧。”

“不行。他們自己選在這一天在大街上鬨事,他們自己都不在意好不好的,咱們為什麼要饒了他們。”小弘昱是個熱血兒童,才不要放過壞人呢。

“那些被,他們連累的,百姓,怎麼辦?”小弘暉也不願意。都說了是新年第一天,那些在這天出門卻受了無妄之災的百姓,難道他們不應該要個好兆頭嗎?做人能不能彆這麼偏心。

“皇瑪法是皇帝,要公正嚴明。”小皙對著康熙‘敦敦教誨’到。

小弘晴和什麼也不懂的小弘昐紛紛點頭。

康熙一噎,他也不能跟幾歲的小孫兒們說八旗的事。從除鼇拜親政,到廢三藩,再到收台灣,征葛爾丹,八旗的事他看得太明白,已經不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的了。

於是,老爺子隻好從另一個角度,跟小家夥們進一步解釋,雖然他們很可能根本聽不懂。“你們看呀。如今天下承平,少有戰事,百姓們好不容易過上了安定的生活。

為了讓這個國家繼續太平下去,很多事呢,我們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古人的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所以,我們要以和為貴。

再說了,你們做為小皇孫,以後長大了也要入朝參政。皇瑪法今天就教導你們,對於自己的臣子、下屬們,不要過於苛責,如果你們太嚴厲了,那下屬就會受不住的。到時候於公於私,都不是什麼好事呢。你們記住了嗎?”

小弘暉兄弟幾人麵麵相覷。他們雖然人小,但做為皇家的孩子,也沒有幾個是真傻的。康熙大白話一說出來,就算聽不懂話音的,也該聽懂字意了。

“不對,孫兒隻知道‘姑息養奸’。”自幼受太子嚴格教導的小弘皙,首先站出來反對。

“明明是錯的事,為什麼還要‘睜隻眼、閉隻眼’?那孫兒以後做錯事了,阿瑪能不能也對我閉隻眼呀。”小弘昱也不解到。

“這個,孫兒不太明白。皇瑪法,我總覺得這不太對呀。”小弘晴不是很能跟的上思路。

“皇瑪法呀,原來,你的誌向,是當昏君呀。原來,大家一直以來,都誤會你了。”小弘暉高呼。

孩子都驚呆了。我皇瑪法的誌向,這麼與眾不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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