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振衣飛石(24)(2 / 2)

生隨死殉 藕香食肆 6035 字 5個月前

謝茂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衣飛石,讓他一手掌著堆到了半腰高的軟枕,說:“你慢慢哦,慢慢趴上去……”

被伺候成殘廢的衣飛石滿頭黑線,到底還是不能在宮人麵前下了謝茂的麵子,隻得扶著那誇張地軟枕慢慢趴在美人榻上。他突然有一種自己好像真的要廢了的錯覺……

待衣飛石趴好之後,謝茂才一層一層地軟枕抽出來,最終隻留下一個軟枕叫衣飛石趴著,蹲在榻前關懷地看著:“這樣好不好?還是再給你墊一個?”

您不會是屬婆婆的吧?衣飛石看著謝茂,臉頰莫名有點紅,搖頭道:“這樣好。不墊了。”

謝茂才指揮宮人把衣飛石抬了出去,朱雨將信王府的值院禦醫請來,先看了傷,又診了脈,說辭與衣飛石大同小異,無非是皮外傷,不過,衣飛石說不礙事,禦醫則仔仔細細的替他清理傷口裹上藥,叮囑好好臥床,定時吃湯藥換裹藥,否則邪祟入體,也是能致命的!

破傷風敗血症種種要命的詞語又在謝茂眼前滾了一遍,忙道:“清溪侯這幾日就住在王府裡了,齊醫官每日煎好藥送來,親自給侯爺換藥,務必要親力親為,保侯爺萬無一失!”

禦醫無奈,隻得領命去煎藥了。——這種事找個藥童辦不行嗎?殺雞用牛刀!

一場暴雨下來,夏夜透出幾絲寒意。

謝茂搬了個小墩子坐在美人榻前,拿熱毛巾擦衣飛石的臉。澡沒洗成,又是汗又是雨的,粘著怕是不舒服。他心疼體貼衣飛石,這會兒知道沒傷筋動骨確實隻是皮外傷之後,又有點想吃小豆腐了,這才拿了塊毛巾慢慢地給衣飛石擦。

衣飛石垂下眼瞼趴在軟枕上,察覺到謝茂動作中的脈脈情意,他有些不耐煩。

“殿下。”

“在呢,想要什麼?渴了?餓了?要出恭?還是想歇一會?”

“我傷得不重。”

“是,舅舅知道了,舅舅不生你阿爹的氣了。”但是,還是要剝奪他的監護權。哼!

“殿下想做什麼也不妨礙。”

“……”

謝茂沒想到衣飛石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衣飛石長長的眼睫微微翕動,謝茂立時知道,倘若他不說話,衣飛石立刻就有更厲害的話說出來了!他不能讓衣飛石放大招。現在局勢不明,還不到二人攤牌的時刻!

“舅舅就這麼壞?”謝茂聲息中多了一絲輕佻,湊近衣飛石耳畔,“弄疼你怎麼辦?”

衣飛石才想說不妨礙,口中突然多了一根修長的手指,指腹壓在他舌尖上。

……錯愕、意外、羞辱,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衣飛石瞬間呆滯。

信王壓得極低又極清晰地聲音在他耳畔鼓吹:“舅舅答應你的事,舅舅去辦。你答應舅舅的事,舅舅以後再來收,……你不會賴賬吧?”

衣飛石是個男人。

哪怕他此時還未加冠成婚,他也依然是個男人。

信王將手指放在他口中,這是什麼意思,他簡直太明白了!明白得甚至讓他有些惡心!

先前信王帶給他的那一些“微不足道”的關切與感動,都在這羞辱的一根手指裡灰飛煙滅。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血澆灌片刻,慢慢地隻剩下一片冰冷的寒意。他閉上眼,不去想身邊的一切,慢慢吮住信王的手指,舌尖麻木地在那根手指上舔了一下,兩次。

謝茂差點被他舔得呻|吟出聲,媽噠小衣比我想的還會玩兒!不,不能玩下去了!

“你好好養傷,外邊的事,舅舅替你辦妥。”謝茂抽身而起,大步離去。

……再不走又要出醜了。

信王與清溪侯一同進了浴室。

清溪侯被抬了出來,立馬招了禦醫。

聽說清溪侯下身血跡斑斑……

——信王府下人並不知道青風紫電被杖斃的噩耗。

——信王府下人熱衷於給淑太妃、皇帝、皇後彙報信王的一切事情。

謝茂還在宮門前排班準備覲見皇帝,他和衣飛石的八卦,就通過便捷渠道先傳進了他親娘、親哥、親嫂的耳朵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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