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嘛,雖然這幾款包包已經買了一兩個月,可黎安市一直都是人口流入大市,不可能這麼快就飽和,一天八隻包也能飽和?太小看女同誌們的消費能力了吧,雖然是83年,有錢人也是有的好不好!
徐海州愣了一下,頷首道:“也可以這麼說。”
這年頭還沒有盜版這個說法,喬露這個詞用得挺精準,仿製品可不就是盜版嗎。
“我買了一隻,你看看有什麼不同,我感覺都差不多。”徐海州把從那四隻剩餘包包裡挑出一隻綁著水紅色絲巾的盜版包遞過去。
喬露大吃了一驚:“呀,你不說我還以為這就是我們的包包呢,這絲巾……哎呀,這絲巾可不是我們家的,我可沒買過這麼土的染色……”
“嗯,你看看。”
喬露接過盜版包仔細翻看,指腹輕輕摩挲布料,越看眉頭越深:“款式一模一樣,但仔細看,細節還是不一樣的。你摸摸,這料子不好。”
摸一摸就能感受出來,差彆還是挺大的,料子比較粗糙,線頭也沒剪乾淨。
“而且做工也不行,隻是顏色看著相似,實際上也有點差彆,我這個是正宗的湖藍,它這個是靛藍,顏色暗多了。”
“嗯,是不一樣。但你知道這隻盜版包賣多少錢嗎?”徐海州問她。
喬露搖頭:“多少?”
徐海州手勢比了個八。
喬露大吃一驚:“什麼,八塊?!”
“嗯。”
“比我們便宜了將近一半啊,怪不得銷量下滑地這麼厲害。”這也太……賤了?
“是啊。”徐海州又給自己倒了杯水,額上汗水簌簌往下冒,不僅是因為天氣炎熱,更是因為心情焦躁。
“不過……便宜是便宜,他們的料子和做工都沒咱的好,算下來成本肯定比我們低。就算一隻包賣八塊,也能賺不少,而且如果買的人多,走量的話能掙更多。”
這玩意兒成本不高,走量賣絕對大賺,隻不過礙於今年不那麼安全,喬露沒有擴大生產,而是選擇提高單價,走精品路線,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喬露煩悶地揉了揉額跡:“唉,這事真難搞,他們要盜咱也沒辦法,總不能不賣給他吧?再說,人家派個小姑娘來買,咱也不能識彆不是。”
徐海州頷首:“嗯,是沒辦法。”
問題有點棘手,夫妻倆足足被困擾了三天,三天後,李紅軍看著越來越慘淡的銷量,坐不住了。
趁著夜黑風高,跟蹤了那盜版商販,摸到了他的老巢。
回來的時候氣到快要爆炸。
“海州,嫂子!艸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真是被氣吐血了!內抄襲我們的孫子不是一個人,他們是個小團夥!”
整個上半身被氣出的汗水濕了個透徹,進屋後,喬露給他倒了杯水,喬安見到李紅軍叔叔,熟練地掏出碗櫃裡的紅糖遞給媽媽。
喬露剛想給他扔進水裡攪和攪和當紅糖水喝,哪想他急得,直接奪了過來,一把扔進水杯,用食指攪拌兩下,紅糖塊還沒化開呢,咕嚕咕嚕往嘴裡灌。
喝完,杯底剩下一灘紅糖渣,而後迅速抹一把嘴角沾著的糖水漬,喟歎道:“艸他奶奶的!你們知道嗎,那孫子靠抄襲我們的包包發財了!這才幾天啊,居然買了兩輛自行車!這孫子,這孫子!”
本來喬露還挺急的,見李紅軍比她還著急上火,一下就被逗樂了。
“你怎麼知道人家買了新自行車,萬一是之前就買了的呢?”喬露問。
“咋可能啊!”李紅軍嚷起來,兩手誇張地擺弄:“那孫子之前穿地破破爛爛,擺地攤的貨都是走路扛過來的,我天天跟他打交道我還能不知道?”
走街串巷做生意,基本上同行的人時不時就能碰到,那孫子剛擺攤的時候李紅軍就注意到他了,長得瘦瘦小小,一米五幾的身高,這在男性群體裡絕對算“嬌小”的吧?所以他印象特彆深刻。
後來搞喬露的盜版包,穿著打扮一下就金貴起來了,身邊還多了兩輛自行車,甚至還有小弟跟隨,你說,李紅軍能不氣嗎!
端起水杯又要喝,發現杯子裡隻剩一點紅糖渣,煩躁地又把水杯放下。
徐海州也覺得他這樣著急上火的樣子有點好笑,親自給他倒了杯水。
一飲而儘後,李紅軍砸吧砸吧嘴,又道:“那孫子!扒著咱的血吸呢!不僅盜版了咱家所有包包,還複刻了咱的生產模式!搞了個小作坊,拉了好多大姐大媽,現在天天加班加點生產包包。人家那規模可不是鬨著玩的,少說也有十二三個人,一天的生產量抵我們一個星期的量!”
而且人家賣得便宜,完全可以走量,高利潤高銷量,怪不得一個月就換新車了。
喬露無奈一笑,心裡挺膈應:“那咱能怎麼辦,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