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教練是一點兒都沒往向茉的身上想。年輕人的愛那叫一個轟轟烈烈,大膽得一點都不遮掩,他老人家是很開明的,隻要不耽誤訓練,個人感情向來不管。向茉對夏期的感情說一句中了蠱都不為過,見過的人哪個不在心裡感慨,這姑娘在短道上的天賦,大概是用腦子換的。
試問這麼一個戀愛腦的傻姑娘,時時處處想著她的男神哥哥呢,又在明知道花滑隊沒有訓練場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把冰場借給短道隊?肯定是老錢不要臉去求人了。
“哎我說老曾啊,你這就不對了。咱們短道要備賽,有更好的冰場用,對提高成績也是有幫助的。咱不能這麼沒有集體榮譽感吧?再說俺們也沒全占不是?小冰場給你們騰出來了,你們完全可以用嘛!”錢教練這會兒腰杆挺得直啊。現在可不是他憋著一口氣求人的時候了。
你丫的這不是廢話嘛!曾教練就想罵人了。“你給我們出錢換冰嗎?”小冰場為了給短道隊用,之前特意換了硬冰麵,花滑隊上這種冰,誰敢上高難度?太容易受傷了。平時訓練共用一個冰場的時候,都是取中間硬度,大家互相遷就一下。換一次冰麵多大的費用?冰雪動運中心窮得一個個都快當褲子了,拿啥換去?花滑隊沒有比賽任務,申請了誰能給他批?
錢教練心裡美滋滋,臉上不敢帶出來,頭搖得波浪鼓似的,“我哪有錢?我姓錢,可不代表我就有錢。”然後還特彆損的接了一句,“你也可以找個家庭條件好的學員讚助一下嘛。幾萬塊錢的事兒……”
蝦仁豬心
曾教練轉頭就走,出門的時候,把錢教授辦公室的門摔的,哐哐的,門板都晃三晃。
出門拿出來電話,就打給了向茉。“茉茉?回來啦?沒事兒,就是問問你,啥時候出發去國外訓練啊?隊裡給你們幾個隊友辦個歡送會,預祝一下你們能早日培訓歸來給咱們隊裡爭金奪銀嘛!”
曾教練到底沒好意思直接問向茉為啥把冰場給短道隊用,反而是換了一個說法。他出了錢教練的門才想到,說不定是向茉要跟夏期一起出國訓練去了,才把場地借給短道隊的。這孩子心思單純,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又好說話,她自己用不上了,老錢一問,可不就借出去了唄,根本沒那個腦子也沒那個情商想一想花滑隊的其他隊友沒了訓練場地怎麼辦……
“教練,國外我可能去不了了。您也知道我的成績一直提不上來,學校給我下了最後通諜,再沒有短道的成績,就要讓我退學了。我畢竟是以短道速滑的特長入學的,不代表學校參參說不過去。我爸也下了死命令,要麼轉回短道,要麼就退學出國讀經濟。念書那不是要我的命嗎?隻好轉回短道了……我爸給咱短道隊讚助了這次全國聯賽整個賽程的食宿和裝備,才讓領導勉強同意我跟隊學習的……”
看,多傻白,啥都跟教練說,連親爹花錢給買了跟隊訓練的名額都大咧咧的講出來了。一點心眼兒都沒有的。
曾教練還能咋說?孩子這不是也被逼無奈嘛。
再一想她那花滑的水平,他都不忍心想,臉紅,臊得荒。教了三年,連一個三周跳都跳不起來,音樂從來就沒卡到點上過,她就不是花滑的料。一對比那十六歲就拿全國冠軍的短道成績,他怎麼也說不出學校和家長的決定不對的話來。
傻孩子有傻福啊,攤上了負責任的學校,還有個好爹,還能有機會補救。這要是她轉回短道,能滑出個全國冠軍來,也是為省隊爭光不是!他這個當教練的,可不能耽誤了孩子
這麼想著,曾教練連勸都沒勸一句,還鼓勵向茉,“轉回短道是對的,你的天賦非常好,又一直沒有離開冰場,冰感保持得不錯,爭取早日恢複狀態,取得好成績,曾教練也會為你驕傲的。”
提都沒再提冰場的事兒。
做為一個教練員,都是惜才的。哪怕不是自己的項目,他也希望孩子們能取得好成績。特彆是向茉這樣的天才型運動員,離開短道,太可惜了。
訓練群裡麵,孩子們都在眼巴巴的等著教練去溝通的結果呢,曾教練剛想通知大家,繼續日常訓練吧。就接到了小冰場那邊管理人員的電話,說向茉家的機器設備已經進場造冰了,明天就能改成軟冰,給隊裡訓練用。
把曾教練給感動的呀!
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孩子多有良心,多體諒他的難處啊。
馬上就在群裡通知,明天去小冰場訓練。
隊員們私下裡議論紛紛,省隊的隊員都是住宿的,在各自的宿舍裡八卦著。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向茉要跟夏期一起去國外訓練了,不用巴結咱教練了唄。”一個小姑娘在床邊壓腿,一邊跟宿友們分享她的猜測。
“那你說,金敏兒會不會跟著去啊?我可是聽說,夏期跟向茉提的條件,金敏兒不去他就不去的……向茉那傻子,不會真同意吧?”另一個長得有點兒圓潤的姑娘手裡拿著薯片,吃得津津有味的。
“你怎麼還吃啊?再胖下去要退隊了。”壓腿的姑娘看不上她這麼不自律,居然還敢吃零食,“誰愛去誰去,跟咱們又沒關係。”
另一個在床上劈著大叉刷手機的姑娘,這會兒出聲兒了,“你們不知道吧?那天我跟二隊的秦若涵一起去洗手間,聽到李子璐不知道給誰打電話,說她要出國培訓了呢。”這麼說的時候,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抱大腿的好處出來了吧。要臉有啥用?看看人家,把大小姐哄高興,就能出國訓練了。”
另外兩個姑娘果然就很氣憤,一個腿也不壓了,一個零食也不吃了,跑到她的床邊上坐著,“我可拉不下那個臉去哄一個傻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追著男人跑,恨不能給人洗內褲,丟死人了。跟她離得近點兒我都怕被傳染上弱智病毒……”壓腿的姑娘嘴挺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