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真的,至少我最後一場比賽,還能拿個全國賽的第三名。不是在訓練場上結束職業生涯,知足,我是真的知足。你倆彆磨磨嘰嘰的行不行?特彆是蒙蒙,你咋還流老貓尿呢?人家茉茉好歹是美少女,哭也好看,你哭起來怪嚇人的。快拉倒吧。我都不難受,你倆整啥事兒呢?”鄧霞很樂觀,自己很看得開,看向茉和蒙奇奇哭,還能調侃她倆。“向爸不是還給準備了慶功宴嗎?趕緊去呀,等啥呢?肯定都是好吃的。”
還趕她們去慶功宴呢。
還慶啥慶啊。鬨心死了。
“那不行,你們不去,那飯不是白定了?那多浪費啊,快點兒去吧,有好吃的多留點兒,給我送過來。”
病號都這麼勸了,確實還有其他隊的領導,國家隊的領導教練也都請了。他們不去是不好。
去是去了,氣氛挺低沉的,都是圈裡人,大部分都是運動員出身,對於鄧霞的遭遇,感同身受,都能理解。也就都高興不起來。
向茉就默默的在角落裡吃水果,喝牛奶,飯都沒怎麼吃。連國家隊的主教練炎教練誇她有潛力,暗示她很快就會進國家隊,都沒多高興。
回到家,隊裡給放了兩天假。
向茉也沒休息,在自家冰場上,該怎麼訓練還是怎麼訓練。
她有了緊迫感。
賽場上意外太多了,根本不是說你按部就班的訓練了,按部就班的提高成績了,就能按部就班的拿冠軍得積分的。
不確定性太多了。
她好怕自己不知道哪一場比賽也受傷退役,就再也沒有機會拿冠軍掙積分了。
也後怕,更後悔。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犯一千米預賽時候的錯誤。一定每一場都認真比。想想,要是一千米沒有想那麼多,一槍一槍老老實實的滑下來,說不定還能再拿一個前三名呢。想那麼多以後,有什麼用?又不能控製意外的發生,想出花來,接力不也失利了嘛!
“爸,等霞姐出院,她要是願意的話,讓她到咱家公司上班吧?你不是說要為我成立一個品牌嗎?就讓霞姐負責呀?或者,她要是有彆的想法,你能幫幫她嗎?”
在家裡跟父母聊天的時候,向茉想起鄧霞退役以後的生活。她除了滑冰,彆的都不擅長,也沒有經驗。找工作的話,不是到體校當教練,就是去學校做體育老師。這還算是比較穩定的工作。運氣不好,連這些工作都找不到,就跟普通的體育生沒什麼兩樣,到社會上去碰吧,找到什麼活兒乾什麼活兒。以向茉對鄧霞的了解,她就不是能窩在學校裡帶孩子的脾氣,她人外向,更喜歡有挑戰的工作。就想著,能幫就幫一把吧。多少年的老朋友了,隻當是為原主做點事情也好。
“行啊。這有什麼難的,等她傷好了,我來安排。但是你也彆問得太直白,彆讓人家心裡不痛快,記住了?”向總怕閨女直筒子脾氣,直接跟人家說我給你安排工作。她是好心,但是很容易傷了人家孩子的自尊心,辦了壞事兒。特意囑咐了一句,教閨女怎麼處事。
知道的。
“你們什麼時候走啊?”安排完朋友,向茉又問兩位大忙人,是不是又要飛走了。
“不著急。”向媽在一邊給父女兩個削蘋果吃,嘴上應著,“下個月30號世界杯第一站就要在蒙特利爾開賽了,你上調國家隊的通知應該很快就能下來,我們送你去報道之後再說。”
上調國家隊?
這麼快?
可不就是這麼快嘛!
國家隊的效率一點都不比當初省隊的效率低。
很快,當彆人都在過國慶長假的時候,向茉與蒙奇奇兩個,包袱款款,帶著點兒懵逼的就被兩家家長親自送到國家隊報道了。
向總來勁了,飛機都不坐,給安排了一輛小客車,兩家人一起,還帶著給她倆準備了大包小包的行李上的路!
倆社會老爸,聊得那叫一個起勁,第一個服務區停車休息的時候,人倆就在餐廳裡乾掉了一小瓶二鍋頭,兩隻溝幫子燒雞,稱兄道弟呀!
倆媽,開始還挺生疏挺客氣,維持著貴婦間矜持的互相試探。主要是因為向姥爺的基因占據了絕對優勢,向媽的長相很洋化,看不太出來東方血統,蒙媽是地道的東北主婦,外表看著不在一個維度裡。等聊開了,發現向媽比東北人還東北,蒙媽也就放開了。
家長們搞小團體,交小夥伴去了,連回東北的小燒烤聚餐都約起來了。特彆利索的就不管孩子,讓她倆自己玩去。
向茉與蒙奇奇這大悲大喜的。才剛剛為霞姐傷心完沒幾天,正為進國家隊興奮著呢,又讓爹媽給晃一下。
心氣兒都卸了。
得,也沒有人在乎咱們,睡覺吧!
愛咋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