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費奧多爾的聲音很冷,又很淡漠,跟往日江戶川柯南聽到的那種溫和的,帶著點蠱惑的笑意的聲音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從落雪的枝頭掉落下來的第一捧冷的徹骨的雪一樣,讓江戶川柯南不自覺的收斂了聲音,用上了敬語小聲道。
“費奧多爾老師,您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情嗎?”
費奧多爾說:“你過來一趟,我已經找到了凶手了。就在法式餐廳靠左邊的雜物間,他現在正五花大綁著,身上如果你仔細搜的話,應該可以從搜到與死者腦中的子彈同為一支的槍支。”
五花大綁?為什麼會被五花大綁?費奧多爾老師現在又在哪裡?
匆匆的謎團從江戶川亂步的大腦中掠過,他笑得天真無邪的說:“那費奧多爾老師,為什麼要我過來一趟呢?不可以你親自告訴警察位置到底在哪裡嗎?”
畢竟這樣的事情費奧多爾從前也並不是沒有乾過,作為一個屢破奇案的偵探,雖然凶手出場的方式有那麼點奇怪,也並不需要委托彆人去上交凶手啊?
難道老師又整了什麼幺蛾子嗎?
大大的疑惑充斥了江戶川柯南的腦子。
聽到江戶川柯南的話,費奧多爾輕笑了下,他說:“因為……老師現在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說完以後,葉懷瑾就快樂的掛斷了電話。
他斜睨了眼躺在地上動都不能動,顯然已經昏過去的大翔丸二,滿意的打了個響指,在精神識海對費奧多爾說:“不愧是我!短短一段時間內,就直接把凶手的下落處理好了!”
“把大翔丸二交給江戶川君,那我們就可以輕鬆的去拯救被困的中原中也花魁了~”葉懷瑾笑眯眯的把算盤打得非常的響。
費奧多爾抬眸看向葉懷瑾:“葉君,我記得不久前,你甚至讓江戶川同學路過死者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伸手去捂住他的雙眼?”
“此一時彼一時啊!”葉懷瑾理直氣壯的說,“小的時候看見死者會對他的內心造成很大的傷害,我並不希望我的學生在後來長大的夢境中,會夢見這樣的場景噩夢。但是來抓凶手的話,江戶川同學就可以帶著警察來抓啊,這樣既可以鍛煉他的膽子,又不會遭受到痛苦。”
費奧多爾莞爾:“葉君,你果然是一個好老師,不過如果你再不出發的話,可能時間就要過了哦。”
葉懷瑾低頭看了眼時間,果不其然,現在時間的指針已經到了十點了!
可惡,竟然隻剩下兩個小時給小葉迷路了!
葉懷瑾頓時嚴謹以待,朝著法式餐廳外走去,因為走快的過快,身上的西裝隨著他的動作而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宛如從畫中走出一樣。
因為葉懷瑾走的太慌,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費奧多爾回頭看向角落的一眼。
人已經為你支開了,鉤子也已經拋下了,費奧多爾輕笑著想道。
魚會不會上鉤呢?
在葉懷瑾走後,根本就沒有好好的關上的儲物間的門,被一個人推開了。
燈光緩緩的映亮他的雙眸,金發黑皮,赫然就是安室透。
安室透的雙眸落在地上已經完全昏迷過去的大翔丸二身上,隨意的撥弄了下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他正在連接琴酒的電話。
琴酒冷漠的問道:“波本,這次的任務你進行的怎麼樣了?”
安室透回答道:“在任務中碰見了費奧多爾,他作為偵探接手了當時所有的局麵。”
琴酒的聲音在頃刻間頓了一下,很是生硬道:“所以你的任務失敗了?”
“沒有。”安室透眼神莫測道,“福音家族的副管家還是被殺掉了,隻不過並不是由我,而是由港口黑手黨的人,費奧多爾找出了他,並且在昏暗的地方打昏了他,剛剛我聽到他通知警察了,需要插手嗎?”
安室透原本以為琴酒會暴怒,卻沒想到,聽到他的話以後,琴酒竟然輕輕地笑了起來:“你確定,殺死那個人的,真的是港口黑手的人嗎?”
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的樣子。
安室透有點疑惑,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道:“是的,早就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摸清了在場所有人的底細,他確實是港口黑手黨在米花町分部的人,並且地位還不低。”
“那麼……就不需要插手,倒不如說,鬨得越大越好。”
說完以後,琴酒直接掛斷了電話。
安室透聽著掛斷電話以後的忙音,在這一刻終於確定了琴酒不僅屬實偏袒費奧多爾,並且因為某些原因,異常的排斥港口黑手黨。
並且期待港口黑手黨倒黴到了一定的程度,這才會在安室透錯過了任務以後,都不生氣。
安室透的每一份兼職,都跟黑衣組織的任務有關。
今天他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福音家族的副管家。
在黑衣組織的合作名單上,福音家族赫然站在榜上第一頁,作為一個沒有子嗣的人,福音澤的上半生幾乎都跟黑衣組織捆綁著度過,是黑衣組織最忠實的合作夥伴。
但是在前段時間,黑衣組織暗殺的人接二連三的被警察救下後,福音家族漸漸的有了異心,也想要脫離黑衣組織的控製,這件事情被琴酒知道以後。
在第二天,福音澤就在他的家中暴斃。
第三天,跟福音澤從事生意多年的管家同樣身死。
在管家身死以後,安室透接到了殺死副管家的任務,扮做服務員來秘密執行,但是安室透沒有想到,在他出手之前,副管家就在他的麵前斃命。
而目暮長官親口說,在福音澤身死的那天,安室透就在現場。
可是安室透心裡心知肚明,福音澤死的那天他正在鄰市出琴酒臨時委派給他的任務,在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那麼,就是偽裝成他的黑衣組織成員了。
安室透的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這段時間的動蕩太多,哪怕每一次都天衣無縫的瞞了過去,但是天性多疑的琴酒果然還是對著他……
起了疑心。
為了之後的大行動,安室透果斷的跟上了費奧多爾的腳步。
他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
夜色四起,米花町的碼頭處,停著好幾艘輪船。
中原中也懶洋洋的站在岸邊注視著搬運著寶石的人,身後的黑色披風被風吹了起來。
這是他接受米花町以後接到的第一單大任務,走私寶石的通道早就已經被打通,打通的人運籌帷幄的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會發生的意外,現在的通道堪稱是天衣無縫。
作為看守者,中原中也隻需要護送這批寶石上船,就算是完成了任務的一半。
但是每到這個時候,總會出現一些特彆討厭的人。
原本應該身在橫濱的大佐慢悠悠的走到中原中也的麵前,裝腔作勢道:“中原君,聽說你之前去試探費奧多爾的任務失敗了啊?”
中原中也有點煩他,從他開始跟太宰治搭檔起,大佐就天天對著他陰陽怪氣,好像不會好好說話一樣。
但是麵上的恭維還是要有的,中原中也麵帶假笑道:“你不也差啊?聽說前不久又跟太宰一起蹲地下室了啊?”
陰陽怪氣我也會啊。
尤其是跟江戶川亂步的一麵,中原中也感覺自己學到了江戶川亂步的精髓。
睜著一雙無辜的雙眼,誰也不能對你發火。
大佐的眼中狠狠的閃過一抹怨恨,但是很快的又掩蓋掉了。
“哈哈哈,這麼久沒見了,中原君你還是這麼的直率,不如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這陰謀的也太明顯了吧?直接把陰謀遞到了中原中也的麵前。
但是中原中也很坦然,他直接就要答應,管他怎麼陰謀,中原中也直接打爆他。
中原中也:“好……”
“等等。”
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優雅而溫柔的男聲。
中原中也和大佐回頭看過去,隻看見不遠處站了一個人,身高腿長,西裝革履,黑色的頭發及肩,一雙葡萄紅色的雙眼迷惑性的溫柔挽起。
?!
費奧多爾?!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大佐感受到了中原中也的震驚:“中原君,你跟他認識?”
中原中也剛想搖頭,就看見費奧多爾漫步走過來,麵如春水,語氣親昵。
“是啊,在前天的晚上,我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你說是嗎?中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