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再擔心,他們都已經到了門口了,她難道還能拉著班主任的手硬生生的叫他不要打開嗎?
於是院長阿姨看著班主任笑了下,她說:“可以的。”
然後她就看見班主任朝著門撞了過去,本來就不是很牢固的門根本就經不住一個壯年男人的撞擊,沒幾下就往下倒了過去。
在房間裡,沒有開燈,窗戶也是大開著。
寒冷的風雨透過窗戶穿透進來,就好像是一場死亡前調的鳴奏曲一樣,葉懷瑾的床應該是在靠窗的地方,因為立馬十幾張床鋪內,隻有靠邊的那張床上有微微的隆起。
但是葉懷瑾是倒在床上睡覺,而沒有出現其他的意外,班主任的心剛剛放下來一點,就突然的想起一件事情——
那就是葉懷瑾是一個極度敏感的人,在上課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哪怕是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葉懷瑾都會很敏銳。
他們剛剛撞門的時候,發出的聲音絕對不小,但是葉懷瑾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躺在被窩裡一動不動,班主任剛剛放下的心立馬就提起來了,他小心翼翼走到葉懷瑾的床邊,拉開了葉懷瑾的被子。
被子裡的人露出一張已經燒紅的臉。
班主任的手試探的摸了一下葉懷瑾的額頭,已經滾燙如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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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救護車幾乎是連夜呼嘯著喧囂趕來了現場。
孤兒院第一次被迫對著外麵打開了大門,絡繹不絕的外人朝著裡麵湧了進來,帶走了葉懷瑾。
這個時候葉懷瑾已經燒到整個人都紅起來了,係統在旁邊忍不住的說:“……他確定真的隻有六歲嗎?對自己真的好狠啊……”
係統感覺這跟他印象中的葉懷瑾比起來不太一樣,葉懷瑾雖然說是一個很惡劣的混蛋,但是他的手段總是很柔和的,是那種直接的,就好像是他偽裝出來的天真一樣,並不是特彆的無害。
但是自己讓自己高燒,甚至說係統現在都不知道葉懷瑾燒到了幾度,葉懷瑾就真的不怕自己死掉嗎?
費奧多爾飄在葉懷瑾的身邊,從葉懷瑾開窗的那裡,費奧多爾就一直這樣遙遠的看著葉懷瑾,他說:“因為他一無所有,除了他自己以外,他什麼都沒有。”
所以說如果不拿他自己當作賭注,還有什麼他能壓上賭盤呢?結局是沒有的。
隻是,費奧多爾的眼眸看著葉懷瑾,他有點後悔了。
比起看見葉懷瑾凶狠的對待自己的樣子,比起這樣看見葉懷瑾的陰暗麵,他好像並不是太希望葉懷瑾重新再受一次痛苦的情緒。
可是費奧多爾是那麼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並且成為了孤兒院的眾矢之的以後,葉懷瑾再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可是他好像是心甘情願的,費奧多爾垂眸看著葉懷瑾的臉,在他上輩子養葉懷瑾的時候,是清楚的看見過葉懷瑾長大的麵孔的,他長得很漂亮,很招人喜歡,這樣的小孩照理說是應該在一個很溫柔的環境下長大的。
他會變成由費奧多爾養的葉懷瑾那樣,溫柔而純粹,對所有人的人都擁有善良的心。
哪怕是在路上看見了受傷的同學,也會小心翼翼的害怕他被父母罵而帶回家,但是葉懷瑾的人生並不如費奧多爾的所想。
他的一生注定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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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搶救到後半夜的時候,葉懷瑾才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他看著純白的房間,有點茫然的想,他這是死掉了嗎?為什麼他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
他試圖抬了下手,但是手上
的吊針帶來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手都顫抖了一下。
這種疼痛讓葉懷瑾清醒過來他現在應該是還沒有死掉,應該隻是被一個人帶到了這個房間而已,但是這是那裡呢?
下一秒打開門進來的班主任就打破了葉懷瑾的疑惑,他的手上拎著新鮮的果籃,還拎著一個熱水壺,他在葉懷瑾的身邊坐下,驚喜的說:“你醒了?”
葉懷瑾看見班主任的那一瞬間,大概就明白了,他能來到這裡是因為他的計劃成功了,而他的視線落在手上的吊針上——
現在這裡,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