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洞裡,安寧在心底輕聲咒罵,“該死的,我的腦子之前絕對是被驢踢了。”
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安寧在自己身上四處比劃,此時此刻,她真想不顧形象的掉淚,還是寬麵條形的。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她就不該急著救治好自己,隻要把春、藥給解決了就行,現在就不用為了那救命之恩來折騰著自殘。
這麼些年來,她就算是為了博取同情,也沒故意自殘過,最多就是順勢而為,彆人傷害她時,她不躲不避而已。
瞥了眼當前地圖,兩個綠油油的小綠點又重新返回,再不加緊速度,就要錯過了。
忍不住一聲歎息,手握匕首還得從反方向給自己幾刀,勞心勞力就為了讓人看不出傷口是自殘的。為了效果逼真,她忍著痛給自己狠狠幾刀,當真是血流如注。從藏身的地方爬了出去,不過幾步路便覺得眼前發黑、腦袋發暈,腳下一踉蹌,就這麼摔倒在地。
“呀,公子,找到伊姑娘了!”出聲的是一直跟在孟青身邊的孟小木,伊寧愛叫他小木頭,孟青便也換了叫法。因為驚喜,小木頭扯開了喉嚨吼,本就處於變聲期的尖利嗓音越發刺激人的耳朵。
一道風快速飄至身邊,模糊間隻能看清灰藍色的長衫,那人半抱起安寧,焦急的詢問:“伊姑娘,你怎麼樣了?”
死不了,但你得給我趕緊止血!安寧的眼似閉非閉,緊皺著眉,聲音細弱到幾不可聞,若非孟青離得近,當真是聽不得的。
他懷裡的女子鮮血浸透了衣衫,明明是白衣卻仿佛成了緋衣,臉色蒼白,如此柔弱無辜,她在呢喃著疼。孟青一怔,心裡也似針紮般的疼痛起來,他聲音輕柔,“我先給你上藥,馬上就不疼了。”
他說著,手腳麻利的給安寧喂了顆止血藥,又包紮了傷口。天色已晚,孟青便抱著安寧打算尋一處山洞給她療傷,現在有三個人,自然那小巧的洞穴是呆不下的。
走了段路程,還得小心翼翼的處理掉行走過的蹤跡,在距離救起安寧稍遠的地方才找到又一個隱蔽的山洞。
他運送內力輸入安寧體內,還特意轉換了內力屬性,如陽光溫暖,又如水波柔和,傷口上細細麻麻的疼癢中帶著舒適,痛覺果真消了不少。安寧迷迷糊糊間始終保持著一份警醒,見孟青始終守禮又讓喵喵監視著才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她醒來得早,再次醒來時,距離月上中天還有段距離,洞裡隻有微弱的昏黃火光,對麵是打著瞌睡的小木頭和打坐修煉的孟青。
孟青身材並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弱,相貌老實說也不如何俊美出眾,清秀有餘,算是普通的英俊。隻是不知是不是因為身為男主,還是種馬文男主,孟青那不算精致深刻隻是普通的五官組合在一起的臉竟隱有讓人心折的魅力。
許是察覺了安寧的打量,孟青一下子睜開了眼,眼中銳光浮現。待看見看向他的是伊寧,才放開了警惕。
“伊姑娘,你醒過來了,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他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輕聲詢問。
安寧是真的把自己傷得重了,此刻身體渾身無力,說話都費力氣,她撇撇嘴,清亮嫵媚的眼直直盯著孟青,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受了委屈的。堂堂伊家本家嫡出小姐,上有繼承家業的嫡兄長,下有弟弟,左有已經聯姻嫁了人的大姐,右有待嫁的二姐,作為最小的女兒,伊寧生來就是受人疼寵的。
結果因為身體不好給送到了邊遠地區的分家,可敵人還是找上了門,不過出趟門就遭到追殺。偏偏分家有人還包藏禍心,不知為何得了消息,卻將計就計給她下了藥。
伊寧也不是蠢得,誰來殺個人還帶著那種藥的,也就打著救命之恩和生米煮成熟飯的壞心思的人才有這念頭。再聯想她今日為何外出,怎麼就往這林子裡來了,身邊的護衛為什麼大都不見蹤影,還有什麼不能猜的。
伊寧隻怪自己蠢,輕易就被人糊弄了。見著了救命恩人,自然而然就露出了自己的委屈,讓孟青看了再心疼不過。
這次因為安寧突如其來的打斷了劇情,中了春藥這件事是想都不要想了,她寧願自殘。沒了春藥這個梗,可她受了傷啊,還是很重的傷,一樣可以露出委屈之色。
可接下來的事實再一次涮了安寧一筆。
打斷了劇情,少了那承上啟下的梗,沒了寒潭裡曖昧叢生的一幕,孟青雖然心疼,卻並未有原劇情裡更進一步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