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
將改好的稿子交給謝修澤看時,晏雲清喉間有點癢,沒忍住咳了兩聲,謝修澤簽完字後抬頭看了她一眼。
“沒,天冷了,嗓子有點起燥,喝點水就好了。”
這也是晏雲清的老毛病了,每年入冬前後一段時間,嗓子都會不太舒服,若是調養的好也就罷了,每天紫砂烤梨加各種各樣配料喝著,若是不小心受了風寒著了涼,那就麻煩了,嗓子斷斷續續的咳嗽,得折騰一個多月,嚴重時甚至一個多星期都說不了話。
過去生活嬌氣,人也嬌氣,一直覺得白開水咽不下去,非要裡麵加點東西,才肯喝,現在沒了那小姐的命,工作忙又是住在宿舍,哪有空折騰熬這熬那的,喉嚨不舒服,白開水不也一樣喝了。
“拿去喝吧。”謝修澤從一旁抽屜裡拿出了一罐還沒開封的蜂蜜陳皮山楂蜜餞遞給晏雲清。“直接吃可能有點甜,冬天泡白開水比較好喝。”
“......謝謝。”這次,晏雲清沒有拒絕。
可是,為什麼他會有這個?
這種東西......女孩子送的?
晏雲清揶揄的看了一眼謝修澤,對方明明沒有抬頭,卻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放下手中筆,抬眸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又指指抽屜裡另一罐已經開封了的,“我自己買的。”
“這樣啊。”
之前吃飯時一直以為他是在遷就她的酸甜口,不過,現在想想,或許......他本來也愛吃酸酸甜甜的?
晏雲清的眉眼唇角都彎了彎,目光狡黠揶揄。
而謝修澤睨了她一眼,搖搖頭,臉上的神情愈發無可奈何,仔細看看,裡麵還有著淡淡的笑意。
“改完後去揚州吃晚飯?”
“好呀。”
感情裡的事,是無法深究定義的,同一件事,有人稱它為情投意合,有人稱它為曖昧遊戲,也有人稱它為權衡利弊後的一響貪歡。
他們這種,算什麼呢?
不敢說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也算不上在一起或者情侶之類的關係。
但是,無論是哪種,晏雲清都清楚的明白。
這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下,因為一時興起隨心所欲而放縱產生的貪戀之情,從一開始,就被兩人默認了,它終將會因為彼此的各奔前程而結束。
舊人不必入新年,她與他,都心照不宣的清楚,兩人會隨著2020年的結束而結束,若貪得無厭的想要得寸進尺,失了分寸,那便是不識趣。
“有點想吃赤豆元宵了。”拿著他提出修改意見的稿子走出辦公室,在開門走出辦公室的前一秒,晏雲清回眸看了一眼他。
“好。”
以前隻覺得他笑起來儒雅又帶著點威嚴,工作時一身正氣壓迫力十足,還腹誹過如果真能有人和他談戀愛,怕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盯著自己的上司,現在才發現,當那張臉上沾染了點點縱容又寵溺的笑意,是何等……讓人沉溺。
喜歡嗎?
喜歡呀,所以相處了。
但也隻能僅此而已了,往後若是酒後胡言,那也隻能說共事過、相處過一段時間,而不是在一起,或者談戀愛。
後兩者,與他們扯不上關係。
智者不入愛河。
*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古往今來,權利二字幾乎貫穿了整個人類曆史,或許並不僅僅是人類。
一個小小的村支部,不過幾個人,都能引發出無數勾心鬥角,黨同伐異的派係、權利鬥爭。
更何況是其他地方呢?
所有有形或無形之物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隻不過,有的地方蠻橫赤.裸的展現在你麵前,有的地方還在溫水煮青蛙,虛與委蛇著粉飾太平。
“......好的,媽,我知道了。”
華夫人放下電話,像夢遊似得走到沙發上坐下,怔怔的在那裡坐了好一會兒,仿佛隻是一個毫無生命的人形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