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2 / 2)

禾兒寫了一篇,在家念第一次,就被親媽罵。

趙秀雲知道孩子對這次的重視,但該批評還是得批評,直言不諱道:“我看你是越來越花裡胡哨。”

本來根據自身的經曆來寫,就已經很點題,偏偏加那麼多沒用的詞彙,假大空、沒意思,像老油條似的。

在文學天賦上,禾兒向來自認差一點,覺得估計是像她爸,被罵也不慌,反而趁機跟媽媽撒嬌,請她幫忙潤色。

要是彆的也就算,但趙秀雲覺得這次講座很有意義,講得誇張一點,對年輕一代是多少有些啟發的,拒絕的同時,也給出自己的建議,說:“實際一些,從你選擇辦培訓班的前前後後開始。”

禾兒咬著筆杆子,倒是又憋出一篇來,隻等上台那天。

六月中旬,本來該是滬市各校的期末複習時間,但由於禾兒向來會搞宣傳工作,本身就吸引不少學生從學習中趕去聽。

對這次講座,她確實是下足功夫,連主持人都找的妹妹。

要說人長得好看,著實是藏不住,苗苗雖然不熱衷於活動,但美貌是震旦有名的,總有些男孩子刻意想跟她偶遇,都不一定能逮到機會。

今天是現成的,當然要來。

整個大禮堂在開場前就擠得滿滿當當,人頭攢動。

趙秀雲夫妻倆都沒撈到位置,就站在舞台旁邊看。

她自己當年也是震旦畢業,在這兒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活動,頭回看兩個孩子在同一個舞台上,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方海則是感動,誰叫孩子在演講裡,鄭重地感激父母對自己“叛道離經”的支持,直言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

可見的,明天又是他跟同事炫耀的“資本”。

趙秀雲不用想也知道,抱臂看著。

稿子她事先都聽過,沒什麼大問題,發揮也很好,恰恰是那些不固定的東西,才是講座的變數。

比如說現場提問。

照理在最後,都會給來參加的觀眾留出時間,台上幾個人站成一排,實在是俊男靚女,賞心悅目。

苗苗拿著話筒站在一側,等著誰想回答就遞給誰。

第一個問題也很尖銳,說:“分配製度,講究的是為集體做貢獻,但我聽著,怎麼覺得你們都在說個人利益?”

個人和集體,往前二十年,幾乎是沒人敢提的。

但新時代,有新風向。

禾兒接過話筒說:“我認為,個人和集體的利益是可以並存的,以禾苗教育為例,去年一共提供一百一十七個工作崗位,納稅……”

出於種種原因,大家會把個體和資本家畫等號,從而聯想到周扒皮,加上傳統的“士農工商”的思想,總覺得做個體的都隻談錢。

禾兒承認自己是喜歡錢,但部隊家屬院出身的孩子,總是比彆人更把國放前麵,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社會有所幫助。

彆的不提,就說每個月的收入,她都會捐出一部分,給同學杜鵑的養豬場,貧困戶們通過申請,每家可以免費擁有兩隻小豬崽和一年的飼料。

這就是改善生活的第一步,之後就要看各家的努力。

如果單用成果來表達貢獻,她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有力。

這就是第一個問題,接下來一個比一個更尖銳,力度都比得上是一場辯論,你方唱罷我登場。

禾兒他們都是對答如流,可見的有理有據。

趙秀雲看著都為孩子們自豪,說:“發揮不錯,應該能對觀眾有所觸動。”

人的態度,本身就是對自己觀點的最有力支持,如果自己都不能擲地有聲,更不可能說服彆人。

夫妻倆一直看到散場,擠在人堆裡往外走的時候,方海眼見,看到熟悉的身影,跟媳婦說:“周楊在那。”

不過開場前在後台怎麼沒看到?

忙嘛,興許隻看半場,隻是居然沒來跟長輩打招呼,有些奇怪。

不過趙秀雲不是挑這個理的人,不甚在意道:“估計有事,彆叫他了。”

要是叫住,人家得停下來寒暄,又得張羅著送他們回家,禮數總是周到。

年輕人,總是比大人們都要忙,畢竟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孩子的每一次優秀表現,總是叫父母欣慰又惆悵。

好像隻有這種時候,才格外覺得自己在老去。

方海忍不住歎氣說:“一個個的,都不著家。“

他是年紀越大,越重視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可惜不能事事如願。

趙秀雲何嘗不是百感交集,說:“沒事,我著家就行。”

這話倒也是,方海長舒口氣,說:“不過這下就能放心出去旅遊。”

老兩口策劃好一陣,本來早就要出發,為孩子又稍微耽誤了。

趙秀雲想到要出門也高興,完全沒料到回家的時候,有一件讓她更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