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 / 2)

高明這晚算是舍命陪君子,兩個人也沒在外麵喝,是提溜著兩箱酒和下酒菜,到高明家去的。

就在客廳裡,也不怕醉在外頭沒人知道。

有沙發,他倆不坐,一左一右在門邊,還能就著月色吃鹵大腸。

吃一口,一口酒。

誰也沒說話,隻算玻璃瓶和地板碰撞的聲音。

叮鈴咣啷的,脆得很。

男人嘛,有時候有的話說不出嘴的,自己都嫌矯情。

但此刻偏偏是那些最矯情的詞句,才可以表達大米的心情。

他說:“一晃眼都這麼些年啦。”

高明掐指算,說:“咱們認識有十五年了吧?”

好像是有,大米沒仔細算過,隻記得很久,說:“差不多吧。”

說完這句,都不知道接下來要講些什麼。

高明不擅長安慰,況且此刻也稱不上需要安慰的時候,隻沉默舉起酒瓶子。

倒是大米,咬著燒雞腿說:“他要是對我姐不好,我就收拾他。”

依高明的淺薄之見,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不過附和說:“手腳都給他打斷。“

大米很是疑心他有沒有這本事,說:“我看你平常對他很客氣。”

高明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說:“那沒辦法,就是心裡上覺得他就是做哥的。”

從小到大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比如說,禾兒哪怕是長這麼大,媽媽連名帶姓叫一句,連頭發絲都得變乖巧起來。

大米心有戚戚焉,說:“我也一直覺得。”

他們幾個,現在想起來,那真是從小到大膽子大,叫幾個親近的長輩罵得不行。王文又想來是很會做哥哥的人,收拾其他們從不手軟。

幾個人知道什麼是是非,連帶著對他也有一種對長輩的客氣在。

要不是輩分、年紀差不多,一直當他是上一輩的人。

說實在的,他就這麼跟小麥湊一塊,乍聽起來有些違和。

像老牛吃嫩草,可實際上又隻差一歲。

高明都想不通怎麼會是這樣,但是說:“反正你是慘了。”

可不是慘,大米嘴角抽抽說:“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有嗎,高明無辜一攤手,說:“我能是那種人嗎?”

大米翻個白眼,說:“少裝啊。”

彆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

高明真不是故意看笑話,是越想越可樂,說:“本來一個對象就管你死死的,還有個姐姐,再加兩個舅兄,你這是四麵埋伏啊。”

大米反擊道:“說得跟你沒有似的,方叔最近給你好臉色看了?”

高明踢他一腳,說:“哪壺不開提哪壺。”

又說:“他也就是嘴上不好聽,心裡早把我當一家人。”

舍不得姑娘而已,幾句話算什麼。

換成他自己,也不會對要拐走女兒的人太客氣,這點他還是看得清楚的。就像禾兒姑父一樣,要是這麼多年隻收到“陰陽怪氣”,誰能忍得住。

這倒是,大米不得不細數未來姐夫的優點,說:“之前貸款、擔保,文哥都是幫大忙的。”

不止他,還有王家上下,不然他一個做中介,哪怕掙到點錢,也不可能一口氣貸下來幾百萬。

這種擔風險的事,不是把你當自家人,誰也不會做。

高明也是細數起來,感歎道:“我們運氣好。”

這個“們”裡,僅限於他和大米姐弟。

如果沒遇貴人,這輩子哪怕成功,也會比現在更艱難,從這個角度來講,他們確實是高攀。

大米長舒口氣,說:“講句酸話,能遇見月婷我是真幸運。”

是挺酸的,高明抖抖說:“彆講我聽啊,我不聽。”

大米私底下也沒少跟對象講,手肘推他一下說:“又不是對你說。”

到底是男人,講這些總有些難為情。

高明搓搓不存在的雞皮疙瘩,說:“對我說還得了。”

大米心想,你想得美,看著月亮說:“人跟人的區彆怎麼這麼大。”

高明不解其意道:“誰跟誰?”

大米幾分豔羨道:“人家處對象就直接結婚,咱們呢?”

那真是差距大得很。

高明也是盼著的,說:“隻要她肯嫁我就行。”

七老八十,他都願意等著,就是能早一點就行。

論酸話,他也是不遑多讓。

大米一臉惡寒道:“跟她說去。”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嫌棄對方,但共同思想很明顯,對王文都是挺羨慕的。

對男人來說,恐怕是這樣,對女人來說不一定。

仰賴於媽媽一直以來的教育,禾兒覺得大學畢業到結婚前的日子,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時光。

雖然她已經有堅定的,想共度餘生的人,但對踏出這一步的時間,還是排在後麵。

此刻三個要好的小夥伴也是湊在一起,畢竟這樣的大事,總要對彼此有個通知。

正伴著平安飯店咖啡館的小提琴聲,她們說著最平淡的柴米油鹽。

王月婷對這件事是最搖旗呐喊的,倒不是為好朋友和大哥,而是為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