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聽了眉頭一皺,看向自家夫人,但她目光閃躲,便知道定是她私下所為。
要求人家定婚前將通房打發乾淨,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說小了,不過是打發走一個婢女而已;
可說大了,明令要求夫家肅清通房,此乃善妒不容人;仗著家室高還沒過門就插手人房裡事,還以此為條件“威脅”,這是明晃晃的強橫無理。
這要傳出去,方家清名何在!
“為此就要退婚?”方母冷笑,奚落道:“得,我算瞧出來了,也彆說什麼婚事不是你本意,就直接說那通房婢子是你向大公子心頭好,你與那丫頭感情深不就得了,還拿我們行事不妥做說辭!”
“行了,少說幾句。”方大人製止妻子,又看向向子珩。
“退婚是件大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決定,這樣吧,賢侄先回去,容我們商議一番。”
人走後,方母再也忍不得。
“什麼東西!”
“就為了個婢子就要退婚,笑話!依我看,他根本就是飛黃騰達看不起我們了,這是要做陳世美,不想擔壞名聲故意挑我們理兒!”
“閉嘴!”方大人斥責道,“先看看自己做了什麼吧!”
“己先有過,何以正人之過!你們私下辦出這種事,失了禮數讓人抓住短處,還好意思在這兒叫囂!”
“一個正經閨秀小姐,還沒嫁過去就對人後院動手,這般不賢不惠,婦德何在?”
“憑仗家室,托大拿喬變相威脅,如此蠻橫無禮,但凡有尊嚴的男兒哪個願受人拿捏,何況向家兒郎飽學之士文人風骨!”
“你這番所作所為簡直辱我方家清流之名!”
“老爺”方母氣焰塌了一半,“我也是想讓女兒以後日子舒心才如此啊。”
“咱們大姑娘在夫家是何處境您又不是不知,我也是汲取教訓不想重蹈覆轍啊!”
“一碼歸一碼!”方大人訓斥著,“也不怪向家不滿,這件事總歸是我們失禮在前,對方要真拿此說事,傳出去我們也聲名受損。”
方母憋屈,“難道就這麼退了婚?那女兒以後可怎麼辦?”
屏風後傳來女子輕泣聲,兩人緊張地看過去。
“柔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柔低著頭從屏風後走出,一雙眼早已淚光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