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隱情(1 / 2)

糖漬青梅 殊娓 8060 字 4個月前

和靳睿坐一桌,隻有一點好處:

他不會像趙興旺那樣,東西亂七八糟一大堆,總擠到她這邊來。

但也沒有和楚一涵、趙興旺他們一桌時那麼自由,上課可以趁老師不注意講個悄悄話什麼的。

時間變得煎熬。

下午黎簌實在撐不住,趴在桌上睡過一會兒。這一天才顯得沒有那麼漫長無期。

晚上回家,黎建國問起她的眼睛,黎簌說是沒睡好。

媽媽說過會打電話過來,黎簌做過作業,守著手機等到夜裡12點多。

隻有趙興旺發來一個鏈接,“笑話100則”。

她沒看,但楚一涵也很快發來消息,和黎簌吐槽:

【趙興旺這個傻叉,大半夜發什麼笑話,我笑得睡不著!】

楚一涵和趙興旺也是發小,從幼兒園就認識,小學初中都是同班。

住得也近,就住對樓,平時吵鬨的時候很多,但也算是感情好的另一種表現。

不像她和靳睿......

坐同桌都不說話。

這叫什麼?

黎簌用她困到模糊的意識,和不怎麼高的語文水平想了想,隻想到“同床異夢”這麼個不恰當的詞兒,然後睡著了。

第二天聽到廚房動靜,黎簌睜開眼,第一時間去看手機。

媽媽果然沒有發來任何信息,也沒有未接來電。

說不清多少次了,答應打來的電話,似乎永遠也等不到。

家裡的老油煙機不怎麼靈敏,廚房的油香順著門縫溜進臥室,黎簌一下子坐起來,邊穿衣服邊對著門外喊:“姥爺,您是不是炸麻團啦?”

黎簌喜歡黎建國的麻團,起床都比平時早了半小時,洗臉刷牙套上校服,歡歡樂樂地往客廳跑。

一盤子剛出鍋的芝麻團從廚房遞出來,金黃金黃。

“樓下你趙姥爺那家送來的豆餡,挺不錯,我就炸點麻團吃。”

小姑娘披頭散發,皮筋還咬在嘴裡,手已經放開馬尾辮,伸了手就要往盤子裡拿,被黎建國躲開。

“姥爺,我洗了手的!”

“這盤不給你,去給靳睿送過去,讓他吃一點。”

大清早聽見靳睿的名字。

晦氣!

黎簌撇撇嘴,挺不樂意:“我才是您親親的外孫女啊,怎麼做了好吃的您隻想著那隻——”

在老人麵前,狗來狗去的不好,免不了一頓教育,黎簌話到嘴邊緊急刹車,改了個口,“——呃,隻想著外人啊?”

“我看他每天早晨走得挺早,家裡又沒大人在,餓著肚子上課可不行。學習是費腦力的事兒,肚子裡沒東西,大腦沒營養。你也是,以後早晨早點起,像今天似的,上學也不用跑,吃飯也能吃好,上課才能專心聽,不餓肚子不走神兒......”

黎簌怕聽嘮叨,趕緊接過盤子:“我送我送,我這就送過去。姥爺,您給我的可不許比給他的少!”

“行嘞,快去吧,涼了塌了不好吃。”

和靳睿家就幾步路,黎簌也沒穿外套,就一件帽衫,換了鞋往出走。

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為難的,她和靳睿的關係,現在屬於兩清。

買牛奶的事兒,他應該是覺得她是因為他媽媽去世哭的,過意不去,才不得已為之。

她也把錢塞他書桌堂裡了,這是誰也不欠誰。

但她現在要端著一盤麻團過去......

雖然是替姥爺送過去的,也還是覺得自己在氣勢上立刻矮了人家一等。

違背了她“兩清”的初衷。

外麵冷風襲襲,黎簌縮了縮脖子,不情不願端著餐盤,繞過門口黎建國囤積的幾十顆大白菜,走到靳睿家門前。

門邊的牛皮紙袋子裡,放著垃圾。黎簌掃了一眼,最上麵是一個被捏扁了的啤酒易拉罐。

不想敲門。

想轉身就走。

正心煩著,裡麵突然傳出一陣電話鈴聲,嚇得黎簌一激靈,手裡的麻團差點從盤子裡滾出去。

她這邊才穩住動作,聽見裡麵有人很不耐煩地“喂”了一聲,然後有女人大聲質問,“靳華洋在哪兒?”

靳睿語氣裡帶著嘲諷:“你問我?”

他邊說邊拉開窗簾,黎簌連忙轉身,風聲從耳邊呼嘯,電話裡的一些言語掩蓋在拉窗簾的聲音裡。

她隻聽見電話裡的女人接近癲狂地叫“凶手,你就是凶手”。

黎簌大步往家裡走,出門時她沒關門,直接閃身進去。

心臟怦怦跳。

凶手?

她腦海裡抑製不住地想起靳睿腰上的傷,覺得自己聽到了不該她知道的、危險的事情。

靳睿在學校裡表現得很孤僻,不合群,但成績應該是不錯的。

有那麼幾次看過去,黎簌都發現他並沒聽課,但老師叫他起身時,他沉默地看兩眼黑板上的題目,仍能對答如流。

這和黎簌他們這種,被叫起來,慌亂翻教材也找不對答案的學渣,明顯不是一個水平。

可是“凶手”這個詞,太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