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旁觀(1 / 2)

糖漬青梅 殊娓 8090 字 4個月前

早自習之後的5分鐘休息時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被自動歸入給上午第一節課的上課老師。

數學老師邁進教室,黎簌才從臂彎裡,把頭抬起來。

翻開習題冊也還是不太能專心,總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那麼點太寬宏大量了。

靳睿剛回泠城時的那個狗態度,老實說,她是沒有原諒的。

她原諒的是,這幾天表現得沒有那麼狗的靳睿。

如果他小時候就聽到過張阿姨李阿姨她們說的那種過分的話,回來之後見到她們不打招呼,那是情理之中的,沒什麼毛病。誰讓她們嘴碎亂嚼舌根。

換做她是靳睿,她可能還會更過分。

但黎簌想了又想,她確實沒做過什麼事情能讓靳睿記恨,甚至臘八節的前一天,她還端了一大盤姥爺炸的野菜丸子分給靳睿吃。

她對他多麼好!

他回來時那個愛答不理的樣子,實在是不應該!

她不能給靳睿錯覺,讓他認為她已經不計前嫌了。

她是計前嫌的,非常計。

早晨陽光充足,黑板反光,教室前麵的窗子拉著藍色窗簾。

光線透過不算厚的布料,在牆壁上投下幽藍光影。

黎簌趁老師不注意,翻出便簽,寫了一句話:

我還沒原諒你呢!

寫完撕下來,悄悄、悄悄挪過去,貼在靳睿桌角。

靳睿在寫英語作文,感覺到動靜往桌角瞥了一眼。

淡黃色的便簽貼紙,上麵一行秀氣的小字。

她說她還沒原諒他。

原諒什麼?

靳睿也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黎簌說的原諒,是指他剛回來時對她的態度。

回泠城時,他是真的沒打算搭理黎簌的。

但這一個星期下來,靳睿自己也有那麼一點不確定,也許當年他誤會了什麼。

有些事情,和他記憶裡的並不一樣。

小時候黎簌還沒改名,叫張簌簌。

過年前她爸爸,從省城裡給她買了件挺時髦的粉色羽絨服。

和當時其他孩子的款式不一樣,羽絨服帽子上有兩條長長的白色毛絨絨兔耳朵,還有配套的毛絨絨圍巾。

她五官精致,尤其眼睛。

戴上帽子圍好圍巾,隻露出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冷風吹一吹,眼瞼泛紅,真的像一隻小兔子成了精。

她過來敲門時,陳羽都會笑著逗她:“這是誰家可愛的小兔子來了?”

如果不是她,穿了兔子羽絨服的女孩會是誰呢?

靳睿想這些時,目光無意識落在黎簌身上。

心裡千回百轉,臉上是沒什麼表情的。

這樣子被黎簌誤會,還以為靳睿是在挑釁,梗著脖子回給他一個更挑釁的表情。

靳睿回神,看見麵前的小姑娘逆著光,揚起小巧的下頜,一臉不服不忿兒。

本來,上次靳睿明目張膽逃課時,就已經得罪了數學老師。

這陣子數學課盯他盯得特彆緊,每節課都要把靳睿叫起來,答幾道題。

兩人這個目光互動落在數學老師眼裡,數學老師當場把靳睿叫起來:“靳睿!你來說說這道題!”

黎簌作為“罪魁禍首”,被數學老師的嗓音嚇了一跳。

她瞬間坐直,用餘光偷偷往靳睿那邊瞟。

被點名的人倒是很淡定,順著老師的話音站起來,大大方方往那兒一站,把選項和分析都說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在南方呆的年頭多了,他的語速總是那樣,慢悠悠的。

一道題沒能難住靳睿,數學老師瞪了他一眼:“題答得不錯,上課彆總看你同桌,你同桌臉上有題啊?”

黎簌聽見後排趙興旺那個二缺,樂得可歡了,幾乎笑出豬叫聲。

她憤怒轉頭,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課間操時間,靳睿沒去跑步。

上次去醫務室看黎簌,發現醫務室後牆死角是個接打電話的好地方。

他就在這個隱蔽的角落,把電話給曹傑撥回去。

靳睿的投資裡,不少都是和朋友合作。

現在他不在南方,少不了要朋友們多費心。

聊完正經事兒,電話另一邊的曹傑問他:“阿睿,好端端的,怎麼把電話號碼換了?你回北方也呆不了多久,沒必要特地換當地的電話號碼吧?”

“躲瘋子。”

“啊,那女的又給你打電話了?也是服了,她還覺得那事兒和你有關係?”

“可能吧,說我是凶手。”

“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啊她?”

這事兒屬於靳睿的家事,曹傑也不好多說什麼,岔開話題,“那行吧,江城的電話號徹底不用了是不是?嘖嘖,白瞎了5個7的好號碼。”

靳睿也不願意提那些齷齪事兒。

畢竟,在靳華洋的事情暴露之前,他需要稱呼那位叫他凶手的瘋子為小姑。

那是靳華洋名義上的姐姐,靳家的養女。隻不過後來,和靳華洋攪合到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