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習的時候,覺得12月份最過漫長。
恨元旦不能放假10天,再上個幾天學,快一些到1月中旬,好放寒假。
可一旦開始學習,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才剛拿到月考成績,就已經快要到期末考試的時間了。
趙興旺都說,他下頜的疤還沒消下去,又要投身到期末考試的準備裡了。
有了月考的勝利,黎簌他們信心倍增,覺得隻要再使使勁兒,名次一定可以創新高。
每天埋頭苦學、忙著做題,中午都是隨便在食堂吃一口,又匆匆回到教室。
不過這天,學校食堂那邊停電了,很多東西都吃不了,四個人一起去校外吃了麻辣燙。
回學校的路上趙興旺著急上廁所,先一步跑了。
路過文教用品商店,楚一涵和黎簌沒按捺住,準備鑽進去看看,黎簌問靳睿:“你也一起來呀,挑挑文具?”
靳睿對逛這種小店沒有女生們的熱衷,他的文具都是網購,最簡單的黑色中性筆,不太喜歡花裡胡哨的樣子:“不了,你們去吧。”
“那你去哪兒,又去抽煙麼?”
“不去,回教室。”
得到這個答複,黎簌才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不再看靳睿,邊往文具店裡走,邊擺了擺手:“那行吧,回頭教室見。”
靳睿其實已經有幾天沒抽煙了。
回泠城之後,或者說,和黎簌他們走得近了之後,他想抽煙的時候越來越少。
也有過那麼兩次,拿出煙點燃,隻是覺得,黎簌想方設法打斷他抽煙的樣子,比抽煙這件事更有意思。
不過,既然小姑娘那麼不喜歡他抽煙,家裡最後一盒存貨抽完之後,靳睿就沒再買過。
路過籃球場,冬天打球的人也不少。
不遠處跑過來一個女生,慌慌張張,邊跑邊低頭看手機,撞到路過的靳睿。
靳睿倒是沒事兒,女生手裡抱著的兩本掉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女生抬頭,看見靳睿,愣了愣,然後笑了一下,“我們學校還有長得這麼帥的男生呢?”
這種話靳睿不搭,他看了眼女生,確認她沒事,邁開步子繼續往教學樓裡走。
“哎!你等等!”
女生追上來,挺自來熟地伸手,想要拉一下他的胳膊,被靳睿條件反射地躲開。
他不太習慣彆人觸碰他。
除了黎簌。
女生收回手,挑了挑眉梢:“帥哥,我就是想問一下,我是不是見過你,或許,你叫靳睿麼?”
靳睿不記得自己認識三中的什麼人,畢竟連3班的同學,他都沒記全,也因此顯得態度冷淡。
“你學過鋼琴對吧?在圓夢鋼琴行,對不對?”
靳睿想了想:“你姓鄒?”
他兒時的鋼琴老師姓鄒,當時老師家有一個小女孩,年紀和他相仿,可能是眼前這位。
仔細看,女孩眉眼確實有一點鄒老師的影子。
女生笑起來,打了個響指:“對啊,我是鄒琪琪,你完全不記得我啦?”
“有一點印象。”
小時候去學琴,經常碰見鄒老師訓斥同樣在學琴的女兒,鄒琪琪嗓門十分大,哭起來整棟樓都能聽見,和現在短發的酷妹形象,差彆還挺大的。
“我聽我爸說你去南方了,怎麼在三中呢,而且開學時所有學長我都留意過,沒見到過你啊?”
“剛回來不久。”
“好吧,我約了人,先走啦。”
靳睿點點頭,轉身往教學樓裡走。
-
開在三中門口這家文具店,非常知道學生的喜好。
除了基本的文具用品,也有一些可以用作生日禮物的擺件掛飾或者毛絨玩具,種類挺多,還有體育用品。
“簌,這個劃重點的筆顏色好好看,居然有BlingBling的珠光。”
放筆的展示架旁掛了草稿本子,可以試色,楚一涵試了試,覺得很喜歡,拉著黎簌看,“你看,淡桃粉和櫻桃紅哪個好看?”
黎簌和楚一涵湊在一起:“我喜歡淡桃粉。”
“那我們一人一支吧,我要櫻桃紅,你要淡桃粉?”
“好呀。”
但黎簌沒離開筆類展台,目光落在同款的其他顏色上。
星空銀和水雲藍,靳睿會喜歡哪個呢?
她拿了這兩款筆,在草稿本上試了試。
好像還是灰色更適合靳睿,他似乎並不喜歡藍色係,很少看見他穿搭裡有藍色?
星空銀色重點筆在草稿紙上留下一道痕跡,對著光線,能看見淺淡的灰色裡閃著細小珠光。
挺好看,適合靳睿。
楚一涵轉頭,見黎簌拿了一支銀色的,隨口問了一句:“你要買兩支麼?那個顏色女生用是不是太暗了些?”
給靳睿的......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身後有其他校友想要過去店裡麵的櫃台,和她們說:“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借過一下?”
黎簌下意識順著聲音看過去——
說話的是一個短發的女生,校服外麵穿了件黑色短款羽絨服,耳朵上戴了一支回形針形狀的耳釘。
女生長得很精致,還畫了黑色眼線,特彆酷。
短發女生和另一個女生從黎簌她們身邊路過,兩個女生交談著:
“要不你給他買打火機算了,我看挺多男生都喜歡,zippo怎麼樣?”
“不買,本來就不喜歡他抽煙,還給他買打火機,我不是助紂為虐麼,我看看其他的。”
“呦,管人抽煙呢?”
“他戒了最好,看他抽煙我就生氣。算了,這兒也沒什麼可選的,我們換個地方看吧,送他,我想找個特彆的。”
楚一涵湊到黎簌耳邊,看著那個女生腳上的黑色馬丁靴,小聲說:“那個女生感覺好酷哦。”
“是好酷,長得也好看。”
黎簌握著兩支重點筆,莫名心潮澎湃,說話調子都有點飄,“走吧,回去應該有時間再刷幾道題。”
文具店裡嘈雜,楚一涵也沒聽出什麼不對,挽著黎簌手臂:“應該有的,走吧,趙墩兒上午說的那個公式,正好我也沒太懂,讓靳睿給咱們講講。”
黎簌“嗯”了一聲。
回到教室時,有一部分同學在睡覺,也有聊天或者看書的,靳睿就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做題。
教室裡很熱,他隻穿了校服,袖子還是擼起來的。
那隻手表碎了之後,靳睿手腕上沒再戴過其他東西,露出乾淨的手腕,和線條勻稱的小臂。
他一隻手撐著太陽穴,另一隻手轉著筆,姿態慵懶地看著桌上攤開的試卷。
黎簌的手放在羽絨服口袋裡,捏著那支星空銀色的重點筆,突然就有點不知道怎麼和靳睿說。
她為什麼要給他買一支筆呢?
僅僅是覺得,這支筆的顏色很適合他?
而且她給靳睿買時,並沒想到給趙興旺也買一支。趙興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大喊大叫說她偏心的。
可是,她買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這些?
當時腦子裡,好像隻想到了靳睿會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