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肆、宋瓷很快就在水底看到了百褶裙女孩說的那張人臉。
碧綠的河水下,黑色的淤泥間,露出一張顏色慘白的臉,雙目半闔,五官清晰可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張臉的唇角居然浮著抹詭異的笑容。
即便在春日暖陽裡,宋瓷背後還是瞬間起了層冷汗。
唯有唐肆麵不改色,淡定的借過船工手上的竹竿,直直戳向那張臉。
眾人:!!!
水波蕩漾,那張臉被竹竿戳到淤泥底下,又反手被挑出了水麵。
“啪!”濕漉漉的圓形黑影破水而出,落在竹筏上。
“啊啊啊!”百褶裙女孩看到那個人頭樣的東西,立刻抱住身邊的黑長直美女尖叫起來。
附近載著POLO衫和校服少年等人的幾張竹筏正在紛紛靠攏過來,見狀也都被嚇了一跳。
那東西出水之後,宋瓷倒是看出端倪,心思安穩下來,安慰百褶裙道,“彆緊張,不是人頭。”
不是人頭?
眾人仔細再看,這才發現,那是一個造型奇怪的球形物體,上麵黏著張白色麵具,雙目半闔,嘴唇血紅,嘴角噙笑。
這是什麼玩意???
“原來是祭祀用的燈流。”百褶裙他們那張竹筏的船工看到落在竹筏頭的麵具後恍然大悟。
“祭祀用的?”眾人疑惑的看向船工,這也太嚇人了吧?
“嗯,這種燈流是專門為祭祀做的,村裡的人在參加祭祀時大家都要提一盞,上麵的麵具造型分為三種,神麵,人麵以及獸麵。按照規矩,在祭祀之後,神麵需要丟下山崖,人麵需要扔進水底,獸麵直接燒掉。”船工解釋道,旋即又對著那張麵具露出困惑的神色,“不過,大家通常都會把人麵丟進後山的琉璃湖,不會扔進掃霞河。”
宋瓷蹲下身,拎起那東西看了看。說白了,就是個球狀的燈籠上麵粘了張白色的麵具,不過做得十分精巧,乍一看像是個實心的,抖動之後,上下才出現了茶杯口大小的氣孔。而且比一般的紙紮燈籠重了不少,拎在手裡沉甸甸的。
百褶裙女孩兒如釋重負,心力憔悴地擺了擺手,“怎麼來的不重要,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就好。”
她剛才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魂兒都差點被嚇沒了。
其它人則看著宋瓷手上那個晃晃悠悠的古怪麵具沒有說話,心頭隱隱有種奇怪而不祥的預感。
這個插曲之後,旅行團的眾人之前悠閒的情緒就被打破了,再也沒有了遊玩的興致,意興闌珊,沒過多久,便匆匆返回了碼頭。
晚餐的菜單算不上豐盛,都是些家常菜肴,但味道卻出人意料的鮮美,眾人大塊朵頤。就連原本號稱要減肥的百褶裙女孩都忍不住盛了第二碗。
晚飯過後,導遊又像早上那樣,額外叮囑眾人,晚上好好睡覺,聽到奇怪的聲響也不要出門。
想到早上化掉的那位老張,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唐肆和宋瓷卻打定主意,晚上聽到怪聲之後就去探查,所以吃完飯之後,宋瓷決定先睡一覺,養精蓄銳。
當然,在其餘幾人的眼裡,他這吃完就睡的行為,讓人愈發的覺得不靠譜。
倒是唐肆跟眾人碰了個頭,大家把這一天搜羅到的消息彙總了下。
其實消息也不多,大體就分為幾種。
首先算是跟村子本身相關的。福安村裡能稱得上景點的,就三處半。
其一是村寨本身這種活化石般的古樸建築群落;
其二是山頂有座二十一層的方形四麵塔,據說已經有上千年之久,不過那塔是實心的,進不去,隻能在外麵看看;
其三就是那座讓福安村名聲大噪的古墓,古墓最外層的地宮已經打開了,他們明天參與的祭祀,最後就可以進入地宮遊覽。最後半處,是他們下午已經去過的掃霞河,因為缺少人文色彩,所以算作半處。
基於這三處半景點,再加上特色農家菜,旅行團策劃的福安村觀光之旅,一般都是四天三夜。
也就是說,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們三天之後就會離開這裡,根本不可能待到十二天這麼久。
這中間匪夷所思的時間差讓打聽到這個消息的黑長直美女和百褶裙女孩兒有些不安。
POLO衫男和卷發男沒敢單獨出門,從旅社服務員那邊打聽到了一些關於村莊開發的消息。
村子裡的古墓是二十幾年前發現的,真正開發為旅遊項目卻是這兩三年的事情。
有個旅遊開發公司的項目經理從一個福安村外嫁的女孩那裡得知了古墓的消息,欣喜若苦的跑來拜訪村長。
據說為說服村長他們,那個項目經理來了他們這個偏僻的小村莊不下十次,後來那個項目經理和隨行的助理司機還在離開村子的時候遇到意外,去世了。村長這才改變主意,力排眾議,同意了這個項目的開發。
雖然村子的確因為旅行團的到來收入頗豐,但時至今日,依舊有小部分固執的村民不願意與外來的遊客接觸。
校服少年那邊沒打聽到太多的消息,他在山道上遇到個衣著奇怪白發蒼蒼的婆婆,那個婆婆不小心摔傷了腿,校服少年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她背回家。
臨走的時候,那個婆婆死死拽住他的手,反複說了三個字,“火,破,恩。”
但是校服少年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
眾人聽完也是一頭霧水,火,破,恩,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的是方言還是普通話?”黑長直美女問校服少年。這裡的人說話都或多或少的帶有口音,如果是年紀很大的婆婆,很可能說的是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