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們現在跟他說換地方住還來得及麼？”柯文欲哭無淚地看看宋瓷。
“既來之則安之。”宋瓷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卻還是鼓勵性地拍了拍柯文的肩膀。那兩個地方，未必會比這裡的狀況好。
再說, 馬塞爾提到的這樁死亡事件，死者是鎮長息息相關的人物, 很可能就是主線劇情的線索。
“啪”，秘書官推上電閘, 整幢小樓燈火通明, 暖黃色的燈光頓時讓眾人安心了不少。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 屋內的狀況居然還不錯。雖然家具和裝修明顯是上個世紀流行的款式和風格, 但乾淨整潔, 跟外麵的院子天壤之彆, 看得出有人在定期打掃。
左手邊是廚房和餐廳, 右手邊是大客廳，沙發正對的那麵牆上，掛了半牆造型各異的匕首, 鑲金嵌寶，做工精美。角落裡甚至應景的擺著棵聖誕樹, 樹下堆著大大小小的禮物盒, 隻是大部分盒子和包裝紙都已經褪色泛黃。
看著那些明顯已經放了許久的禮物, 宋瓷突然冒出種不太好的聯想，這裡的東西, 該不會是命案發生之後就沒有動過吧？
秘書官拍拍手，十二個問號臉的男仆魚貫而入，就像鯰魚的兩條胡須似的，在樓梯入口處站成兩排。
“我為各位安排了晚餐，預計八點送到, 在此之前，各位可以先休息下，有什麼事也可以吩咐他們。客房在二樓，暖氣沒有開，但是空調和電熱器都可以使用。”秘書官殷勤的叮囑過後就退了出去。
馬塞爾走後，漁夫帽過去試了試，可以吩咐男仆端茶倒水，但沒有指令的時候，他們就雕像似的站著，不會有任何動作。
“這明擺著就是給我們的搜查時間吧！”柯文躍躍欲試的擼起袖子，四下打量著要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瘦長臉瞥了他一眼，拽過漁夫帽和眼鏡男耳語了兩句，然後三人轉身飛快地衝向樓上。
“哎，英雄所見略同，咱們既然這麼有緣，選擇了同一個地方，要不要聯手信息共享什麼的？” 柯文仿佛看不出他們打算獨自搜查，熱情的喊話。
宋瓷詫異的看著柯文，對方明顯不打算帶他們玩兒，何必湊上去看臉色。
果不其然，樓梯上的瘦長臉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停住腳步，雙手撐在樓梯上，“聯手？你們要人手沒人手，要經驗沒經驗，拿什麼跟我談聯手？”
“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柯文柯文露出小虎牙，笑得人畜無害。
“屁話，我們可是競爭關係。” 瘦長臉翻了個白眼，剛才讓你們入隊不入，現在想蹭好處？沒門。
“我們三個特彆厲害，你考慮清楚，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再跪下來求我們都沒用。”柯文不死心的道。
“厲害？”瘦長臉不屑的回過頭，掃了他們三個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踏著樓梯上了樓，“死亡青銅，厲害個P。”
柯文無奈的朝宋瓷攤開手，“隊長，談判破裂。”
宋瓷：………………
你這不是自找的嗎？
倒是唐肆意味深長的看了柯文一眼，“你挺會打心理戰。”
宋瓷從小的生長環境簡單，對於人際關係的了解也極其有限，聽到唐肆的話才明白，柯文剛才是故意在跟瘦長臉示弱，以退為進，既能降低對方對他們的評估和戒備，也能讓對方主動拉開跟他們的距離，避免被他們‘占便宜’。
被戳穿的柯文笑眯眯的道，“沒什麼，都是我柯CP應該做的。”
柯什麼？唐肆疑惑地看看柯文。
“咱們趕緊開始吧。”宋瓷不忍直視地把獵鹿帽的帽簷往下一壓，下次說什麼都不能再招腦洞大的臨時工。
瘦長臉他們先去樓上，宋瓷他們索性就從一樓開始。反正每個樓層肯定都要搜一遍，先看哪裡區彆不大。
“地毯式搜索，那必須從地毯搜起。”柯文振振有詞的就地蹲下，伸手掀起地毯。
宋瓷：………………
唐肆無語的跟宋瓷對視了眼，直奔離自己最近的那麵匕首牆。
宋瓷見客廳基本被他們對半分了，便拐向左邊的餐廳區域。
入眼便是張厚重的八人位橡木餐桌，不過，桌麵什麼都沒有，一目了然。牆上倒是掛著幅陶瓷罐的油畫。他摘下來看了看背後，沒發現夾著什麼東西。
再往裡就是廚房，收拾得井井有條，宋瓷把上下櫥櫃和垃圾桶都翻了圈，除了在櫃子裡看到各種杯具餐具以及二三十個造型各異完全分辨不出用處的鍋，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宋瓷走回客廳，就見柯文正坐在聖誕樹下拆一個包裝得極其稚嫩粗糙的禮物盒，腿邊還堆著刮胡刀、鑽石項鏈、樂高玩具等一堆東西。
“禮物裡有什麼線索嗎？”宋瓷隨口問道。
“鎮長的名字叫馬克，老鎮長的夫人叫瑪麗算不算？”柯文拆出個木頭的機關盒， 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寫著，【給爸爸】。
“誰要是送這麼個反人類的禮物給我，非把我氣死不可。”柯文單手扶額，隨手把那個盒子往地上一丟。
宋瓷正想撿起來看看，柯文踹了踹腳邊的另外兩樣東西道，“你喜歡啊？這邊還有兩個更反人類的，行行好，一塊拿走吧。”
他一踹，那兩樣東西便發出叮鈴哐當的響動。一個是茶葉罐大小的圓柱狀黃銅機關盒，盒身側麵轉經筒似的刻滿一圈圈的字母，細金線綴著的卡片上寫著【給馬克】的字樣。
另一個是紅色的亞克力魔方機關盒，透過透明的盒壁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麵心形的卡片和一塊名牌男士腕表，應該是女主人給老鎮長的禮物。隻是想要拿出來的話，恐怕要費番功夫。
“最底下那排缺了把匕首，隻剩下白玉做的鞘。”唐肆走過來，表示自己這邊也收獲甚微。
沒找到線索的三人隻得移步二樓。
路過那些男仆的時候，宋瓷放慢了步速。
唐肆了然地看看他，“你想試試？”
“嗯，但是我怕被紮死。”宋瓷慫慫地摸了摸帽簷。他其實已經模糊的想到了兩個詞，所以想試驗下。
柯文有點不太好的預感，緊張的瞪大眼睛，攔住宋瓷，“等一下，你們想試什麼？”
“試試激怒他們的錯誤答案。”宋瓷一本正經的道。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後續找線索的時候或許可以少很多麻煩。
柯文：！！！！！
作死啊，這也去試！
頭皮發麻的柯文趕緊拽著宋瓷的胳膊往樓梯上走，“時間寶貴，先搜線索要緊。”
宋瓷隻得暫時放棄。
一樓到二樓的樓梯牆壁上掛著不少照片。
像是刻意強調似的，照片上的人都是正常模樣，並沒有頂著奇怪的問號臉。
宋瓷頓住腳步，粗略地掃了一遍。
略顯嚴肅的一家三口全家福；父子兩人開心騎馬；四五歲的小鎮長不理麵前的生日蛋糕卻專注擺弄天文望遠鏡；一家三口和友人家庭草地野餐；年輕的老鎮長夫婦在金字塔前的遊客照等等等等，每張照片的右下角都有燙金的日期，照片裡的老鎮長一家，看起來幸福而溫馨。
“照片上有線索？”發現宋瓷停下，柯文立刻也湊過來看照片牆。
宋瓷正了正頭上獵鹿帽，遺憾地搖搖頭，“暫時還沒發現。”
“要不要拆開看看？”柯文懷疑地看著麵前的照片牆，照片後麵夾東西，也算是個被用濫的招數了。
三人爭分奪秒的把照片牆上的相框拆開看了個遍，連個簽名都沒看到。
宋瓷跟柯文不禁有些失望，唐肆毫不留戀的直奔二樓。
柯文不死心的掂量著手上最後那個黑色的木框，“需要把框砸開嗎？”
宋瓷：………………
好家夥，看不出你還挺暴力的。
“先上去看看彆處吧。如果有需要回頭再過來。”宋瓷搖搖頭，他們在照片牆這邊浪費的時間夠多的了，上麵還有兩層樓沒看。
等宋瓷他們趕到二樓，唐肆已經查看過一圈，簡明扼要的總結道，“去三樓，二樓隻有五間空客房和一個上鎖的儲物間。”
客房看起來跟主人的關聯並不大，儲物間沒鑰匙也打不開，宋瓷和柯文隻得馬不停蹄的跟著唐肆趕往三樓。
三樓最靠外的兩個房間房門大敞，看樣子是鎮長夫人的衣帽間和當年小馬克的房間，從屋內淩亂的情形來看，瘦長臉他們已經搜查過了。
另外兩間的門緊關著，柯文把耳朵湊在關門的兩個房門口聽了聽，裡麵似乎都有動靜，應該是瘦長臉那隊在翻東西。
他抱著雙臂往兩個房間中間一站，一副耍賴的模樣，“我在這守著，看看他們有什麼發現，哪邊發現多我進哪邊。”
唐肆對柯文的做法不置可否，轉身去了衣帽間，宋瓷也搖了搖頭，走進最後剩下的小馬克的房間。
作為兒童房來說，馬克的房間寬敞得令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