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夏天無目色決絕的看著對麵那排槍口,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宋瓷!

夏天無震驚的看著人群之外的宋瓷和唐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他們。

絞刑台旁邊密密麻麻的, 少說也擠了兩三千人, 宋瓷開口之後,全場的目光霎時全部聚集在他身上。

成為焦點的宋瓷局促的清了清嗓子, 頓時覺得壓力山大。萬眾矚目什麼的, 讓他實在有點不太適應。

唐肆壓低聲音,輕輕的問了他一句, “有把握嗎?”

“嗯。”宋瓷默默握緊了拳頭。

“你是誰?”台上的白袍青年瞪大了銅鈴樣的眼睛,看到他和唐肆身上深藍色的製服, 隨即恍然大悟,“列車員?”

“我是誰並不重要, ”因為緊張,宋瓷的聲音略微有些發澀,“但我能證明那個醫生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人群議論紛紛。

“笑話,眾目睽睽,你什麼都不知道, 就敢信口開河的替他證明?”白袍青年嗤之以鼻,“依我看,你們肯定也是這些邪惡醫生的同夥!來人啊,給我把他們一塊抓起來!”

人群兩邊立刻竄出兩隊穿黑袍的彪形大漢,凶神惡煞的拿著繩索,直奔宋瓷和唐肆撲了過來。

感覺到那些人的敵意,宋瓷肩膀上的小家夥立刻戒備的弓起後背,皺著鼻子, 警告性的發出‘嗬嗬’的聲響。

白袍青年得意的拍了拍袍子,惡狠狠的道,“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誰也跑不……”

“砰!”

他狠話還沒撂完,一道黑影就炮彈樣的砸在他腳邊。

白袍青年嚇了一跳,定睛細看,居然是個穿黑袍的家夥。

他愕然的抬起頭,隻見空中十數道黑影雨點般的紛至遝來,劈裡啪啦的砸在平台上。剛才本著宋瓷過去的那兩隊人,一個不落,全都被扔回他腳邊。那些人“哎呦”“唉呀”的慘叫著,沒有一個爬得起來。

白袍青年大驚失色,什麼情況?十二個人,半句話的功夫就全被擺平了?

唐肆撿起不知道是誰掉在地上的匕首,側手一甩。

閃著寒光的刃尖疾如流星,直取白袍青年的腦袋。

白袍青年嚇得一縮脖子,捂住了頭頂。然而,匕首的目標卻不是他,而是他身後那個之前被吊上絞架的醫生。

麻繩應刃而斷,那人也“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唐肆不疾不徐的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冷冷的睥睨全場,“我倒想看看,你們誰敢抓他。”

驚魂未定的白袍青年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全場靜默。

宋瓷和唐肆身邊也如同張開了結界,自動空出了一圈距離。

兩人摩西分海似的,順著人群讓開的道路,走到了平台邊。

“你剛才說能證明這些醫生的清白,那麼你知道我爸爸死的真相?”胖姑娘走了過來,她倒是不太害怕,認出了這兩人是剛才在她店裡買東西的顧客。

“大致有個猜測。”宋瓷同情的看著這位剛剛承受了喪父之痛的姑娘。

那個之前傳消息的青年也緊張地追了過來,看到唐肆的時候,臉上的懼色顯而易見。但他還是努力的抑製住自己顫抖的身體,陪在了胖姑娘身邊。

“彆聽他胡說,他知道真相,隻有凶手才知道真相!”見白袍青年啞火了,被夏天無脅迫的藍領巾著急的開口。

“沒錯,隻有凶手才知道真相。”宋瓷眸色微動,笑眯眯的看著藍領巾,“按照你的這條理論,是不是說,凶手就在你和他之間?”

宋瓷伸出白皙的手指,篤定的指了指藍領巾和台上的白袍青年。

什麼?凶手在他們之間?人群一片嘩然。

胖姑娘正色道,“沒有證據的話,你不能亂說,他們一個是我們白銀鎮的警長,一個是我哥哥,沒有理由殺死我父親。”

“那好,”宋瓷頓了頓,回憶了下胖姑娘的名字,“斯麗娜小姐,請問你們確定那幾個醫生是殺人犯的證據是什麼?”

“塔連老爺病了很久了,這幾個外鄉人昨天來到白銀鎮,號稱能給人看病。斯麗娜就把他們請回了家裡。結果,他們前麵還說塔連老爺的病問題不大,半夜就把他和幾個服侍的仆役都給殺了。”斯麗娜旁邊的青年代為回答。

“證據呢?”宋瓷追問。

“人證就是斯麗娜的哥哥,阿拉善少爺,物證就是那個被作為凶器的青銅雕像。我們在他們遺落的行李裡還發現了大量的珠寶。”藍領巾迫不及待的開口。

夏天無的手術刀就貼著他的頸部大動脈,卻沒有阻止他說話的意思。他知道,隻有讓宋瓷找到這兩個家夥的漏洞,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

“塔連老爺得的是什麼病?”宋瓷望向夏天無。

“α分枝杆菌引起的慢性呼吸係統感染,”夏天無頓了頓,又道,“你可以把它理解為肺結核,在這個時代,就是幾針抗生素的事情。他們這個鎮的診所裡沒有抗生素,才會拖拖拉拉的治不好。”

平台還捆得嚴實的另外兩位也瘋狂點頭。

眾人:………………

“狡辯,你們分明就是怕被揭穿,才殺人奪寶,人證物證俱在,這些心狠手辣的家夥就該下地獄!”藍色領巾激動的道。

宋瓷敷衍的拍了拍手,冷笑道,“好一個人證物證。”

胖姑娘愕然,“凶器不是那個雕像?”

她回頭看了那個被丟在台子上的青銅雕像一眼,旁邊的青年立刻奔上台,把它拿到了幾人身邊。

“不可能,我們比對過塔連老爺身上唯一的那處致命傷口,無論形狀還是血跡,都證明這就是凶器。”藍領巾道。

“凶器是它,用凶器的人卻未必是醫生。”宋瓷端詳著青年手裡雕像。

“你的意思是,阿拉善說謊?”胖姑娘猛的反應過來。

宋瓷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

台上的白袍青年終於回過神來, “你,你胡說。”

“胡說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宋瓷伸手想要抓起青年手裡的雕像,太沉,沒拿動。

宋瓷的手指尷尬的停在半空顫了顫,唐肆善解人意的抓起雕像,幫他舉了起來。

“剛才你問他後山懸崖那麼大,怎麼會迅速找到凶器,他是怎麼回答你的?”宋瓷轉頭看著胖姑娘身邊的青年。

“他說……雕像掉下去的時候,磕得一路都是火星,所以看到了這東西掉落的大概位置。”青年努力回憶著。

“就是這句,”宋瓷篤定的將拳頭砸在自己的掌心上,“謊話。”

謊話?哪裡?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宋瓷在說什麼。

“青銅器跟石頭是磕不出火星的。”宋瓷從容不迫的在地上撿起塊石頭,演示性的在那座雕像上敲打了幾下。

眾人:…………………………

青年跟斯麗娜對視了一眼,從唐肆手裡接過雕像,將雕像一頭放在地上,自己拖著另一頭跑了十幾步。雕像跟地上的石板之間,看不見半點火花。

“現在是白天,當然看不見。”白袍青年不服氣的反駁,底氣卻明顯已經有些不足。

“這個很好解決,隨便找間鋪子,拉上窗簾再試試就行。”宋瓷氣定神閒的道。青年跟斯麗娜交換了個眼神,帶著兩個人抱著那個雕像走向路邊最近的那間店鋪。

“順帶一提,用雕像砸人,明顯是激情殺人的手法,但是對他們而言,”宋瓷指了指平台上的那幾位白大褂,“想要不動聲色的殺人有太多種辦法了,隨便往塔連老爺身體裡注射點東西,你可能根本查不出來。再不濟,也可以用他手上那把刀。總之,他們如果動了殺心,動手時輕而易舉的事情,反而不太可能用這麼又笨又費力的法子。”

“沒錯,”夏天無嘴角噙起抹張狂的笑意,抵在藍色領巾頸部的手術刀刀尖微微一動,閃出片耀眼的寒光,“用雕像砸這麼粗魯的手段,太不符合我的生活美學了。”

宋瓷無語的捂住額頭,兄弟,你知道你現在笑得多像個邪魅狂狷的反派嗎?

斯麗娜:………………

阿拉善:………………

眾人:…………………………

幸虧青年很快回來,也帶回了他們的驗證結果,沒有火花。

“好,現在確認人證說謊,那麼關於他所謂的‘親眼目睹’這些醫生殺人的證詞也就站不住腳了。”宋瓷攤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