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愣神的時候,軍裝青年已經泰然自若的開始複盤,“本局遊戲,4號(卯字位)為獵人,9號(申字位)為馴熊師,10號(酉字位)為女巫,11號(戌字位)為天使。”
“天使?”1號的藍西裝詫異的看著軍裝青年,大部分人也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然而,軍裝青年卻半點沒有解釋的意思,仍舊在繼續複盤,“1號(子字位)為石像鬼,5號(辰字位)為毒狼,3號(寅字位)6號(巳字位)為普通狼人。其餘玩家為普通村民。
9號位原為守衛,覺醒血脈後升級為馴熊師。10號位原為女巫,覺醒天使血脈後選擇放棄,11號的預言家牌被強行升級為天使……”
吃了沒有文化的虧!宋瓷頰側酒窩鬱悶的鼓了鼓,回去他要好好問問唐肆,那張天使牌到底是怎麼回事!
結果,他抬眼就看見旁邊3號位的雙馬尾下巴微側,用手指輕快的卷著發尾,半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甚至坐在他正對麵的12號也跟旁邊早就知道答案的唐肆表情差不多,一派淡定。
宋瓷皺了皺眉,這不對勁兒,太不對勁兒了!
最佳玩家投票環節,宋瓷怕唐肆惹了眾怒票數會掛零,飛快的舉起了11號的牌子。結果不但3號6號12號都給唐肆舉了票,甚至9號也給唐肆投了票。
宋瓷:………………
【老天,這才多久?你們那邊就結束了?】
【拜托你們有點隊友情,給隔壁組的孩子留點尊嚴吧~,求求了!】聽到他們這邊遊戲結束的廣播播報,宋瓷回房間的路上就開始被王靚的信息轟炸。
【這可不關我的事。】宋瓷明確甩鍋。
王靚那邊立刻啞火了,半點不敢跟唐肆廢話的模樣。
宋瓷:???
至於這麼怕嗎?
宋瓷帶著滿腦袋問號回到房間的時候,門口已經站了個熟悉的身影。
筆直的長腿,挺拔的脊背,線條完美的直角肩,唐肆的身材,萬裡挑一的好。
走廊儘頭的窗戶開著,夜風拂動飛魚服的袍角,衣料溫柔起伏的弧度描摹出唐肆筆挺的身影,瀟灑而帥氣,那個瞬間,宋瓷突然就明白了‘玉樹臨風’這個詞到底是種怎樣的畫麵。
唐肆的手裡還拎著線索寶箱。顯然,遊戲結束後他根本沒回自己的房間,直接來了這裡。
“那個天使牌到底是什麼功能?”剛進門,宋瓷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唐肆把手上的秘聞寶箱放在羅漢榻的小茶案上,“在第一個白天被投票放逐或在第一個夜晚被狼人刀掉,天使可單獨獲得勝利,返回天堂。”
“難怪你弄出那麼拙劣的發言。”宋瓷瞪眼看著唐肆,“原來你就是想單獨獲得勝利!”
“嗯,我拿到這張牌的時候,就覺得機會難得,獲得單獨勝利是最優解。”唐肆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樣我們就可以單獨拿到線索。雖然另外那組還是會有人拿到同樣的線索,但理論上來說,已經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擁有這條線索的人數。以後你再跟彆人談交易,就有了更多的砝碼。”
宋瓷噎了下,雖然4號好像已經淘汰了,但唐肆話裡那種渾然天成的‘我勝就是你勝’、‘我的就是你的’的雙人立場,親密得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除了他少了點王者之幣,唐肆單獨獲勝,或者他們一起獲勝,確實區彆也不大。
“遊戲流程的第一個黑夜消失是你這張牌的原因嗎?”宋瓷抿了抿唇線,尷尬的轉移了話題。
根據以往知道的那些牌來看,雖然密室在限製條件上會有差彆,但身份牌的大致方向和常規狼人殺遊戲還是比較接近的。
馴熊師、石像鬼和毒狼這三張牌,王靚都跟他科普過,絕對沒有什麼‘吞噬黑夜’的功能。所以,最可疑的隻剩下唐肆的天使牌。
“嗯,不過按照牌麵的介紹,不是第一個黑夜消失,而是‘天使降臨,聖光普照,在原有流程前增加一個白天。’”
“這麼明顯的特征,居然沒有人猜出來嗎?”宋瓷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天使牌這個特性,簡直太鮮明太容易判斷了。他吃了沒文化的虧,那麼人也都沒聽說過嗎?
不對,從3號和12號後來的表現來看,總感覺他們應該知道點什麼的。
“有些人是真的看不出,有些人卻是裝看不出。”唐肆用指腹試了試茶壺的溫度,給自己和宋瓷各倒了一杯。
見宋瓷滿眼問號,他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你以為這是個什麼遊戲?”
什麼遊戲,當然是狼人殺。
宋瓷覺得唐肆這個問題簡直莫名其妙,正要回答,猛的頓了頓。
等等。
他們現在是在密室裡。
參加這場遊戲,是為了儘可能多的拿到密碼的線索並且爭取到看遺書的資格。
結合那兩個可以自由攻擊的殺戮之夜,這早就不僅僅是單純的狼人殺遊戲了,而是一場危險的生存遊戲!
能夠生存下來的條件是什麼?
拿到足夠的王者之幣嗎?
錯,是在每組晉級的時候,能占住前六的一個席位。
想占住席位,要麼擁有足夠的王者之幣和足以應對彆人攻擊的能力,要麼就憑實力去搶。而唐肆,毫無疑問的在他們那組擁有絕對的實力。
按照3號的表現,她很可能猜出了唐肆的天使牌,結果,她不但不點破,反而推波助瀾的幫唐肆達成了目標。
宋瓷醍醐灌頂的看著唐肆,“看出來的人也不敢得罪你?”
“沒錯。你認為我一個新手,為什麼一直能贏?”唐肆囂張的挑了挑眉,“跟我玩過的人,在前幾場之後已經大多都非常清楚我的身手。如果我在殺戮之夜主動去攻擊任何一個玩家,無論他拿到多少王者之幣,最終都隻能清零淘汰。所以,跟我同組的時候想要晉級,最根本的一點我彆去找他們的麻煩。”
“可是你明明不會去主動攻擊他們。”宋瓷好笑又無奈的看著唐肆。
“每個人看問題都是從自己的主觀角度去判斷的,在你看來,我不會去攻擊他們,一是因為你自己走的是老老實實贏比賽賺王者之幣的路子,從來沒想過仗著有我就去打劫彆人,二是基於對我的了解。”唐肆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但在他們看來,我可是個極度危險的對手,除非席位隻有一個,否則,他們絕不願意來招惹我。
一局遊戲勝利可以拿到多少王者之幣?得罪我的代價卻可能是在殺戮之日直接出局。與被我送出局相比,眼前這局遊戲的勝負又算的了什麼呢?
何況,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勝利,他們的損失本來就會降到最小。”
“所以你就利用了他們的這種心裡,用那個稀碎的發言明確表現出自己的目的?”
唐肆坦然地點了點頭。
宋瓷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哎,難怪當初係統給他的社交能力打了個‘E’,他對於人情世故的理解還是太淺顯了。
在那些玩家裡,有些人在第一層,聽發言,辨真假;
有些人在第二層,比如他自己,分陣營,認邏輯;
還有些人,卻在第三層,衡量利益,看形式。
難怪人家說,成年人的世界,不看輸贏,隻看利益。
現在再回頭看剛才那盤遊戲,除了唐肆自己,投票給他的其實隻有六個人,2號、3號、6號、9號、10號、12號。
2號的肌肉男多半是被蒙蔽的;
3號淡定也非常好理解了,她就是故意送唐肆贏的;
6號、9號、10號當時他沒有注意,暫時判斷不出他到底是哪種,但這兩人以前都是跟唐肆同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