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蹭頸窩(1 / 2)

愛意藏風裡 春風榴火 9973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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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彆墅一片黑壓壓的靜寂,唯有花園柵欄門口有路燈暖烘烘照著回家的路。

林以微沒聽到小雪花咿咿呀呀的聲音,也沒有哭,想來是睡著了。

今天忙了整天沒回家,還怕小姑娘生氣呢。

林以微下意識地放緩了步子,躡手躡腳地輕輕推開柵欄。

沒想到,林斜坐在家門口的階梯邊,遙遙地望著她。

夜色裡,泛著月光的鏡片後是一雙淡漠的丹鳳眸子,鞋子在木質階梯上輕輕地摩擦著,老舊樓梯發出呲呲的聲響。

“以以,去哪兒了?”

“池西城那王八蛋,教訓了他一頓,讓他…”林以微略一遲疑,“讓他招我。”

她快速轉移話題,“哥你怎麼在外麵。”

“等你,擔心你回來,怕黑。”

“早就不怕啦。”

其實,小時候林以微是不怕黑的,隻是想多跟他待在一起,才騙他說自己怕黑。

“以以,為什麼不叫我哥哥了?”他問。

“啊?我不是一直都叫著嗎?”

“哥,和哥哥,不一樣。”

他這樣說,林以微有點心虛,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林斜也不動,坐在階梯邊遙遙望她。

月光下,她的五官美得奪人心魄,尤其額間那顆殷紅的觀音痣,又純又欲。

林斜覺得,這次回來之後,他們不再有之前那種無間的親密感了。

青春期的林以微是最喜歡和他親近的,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去文創路找擺攤作畫的哥哥,拎著書包朝他飛奔而來,和他抱抱。

小時候她經常和林斜抱抱貼貼,後來長大了,林斜學著避嫌就再也不抱她了。林以微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每次都從後麵抱住他,將臉蛋貼在他硬挺的腰背上,蹭來蹭去。

林斜也很無奈,時常將她拎開,說以以,你是大姑娘了。

“那又怎樣,我跟哥哥怕什麼。”

“我不是你的親哥哥。”

“有什麼關係。”

他曾想過,這一生都會和她在一起,因為他們除了彼此就沒有彆人了,林以微班級裡有喜歡她的男同學,但她看不見他們。

同樣,林斜也不搭理那些路上和他要微信的女孩們。

他們眼底隻有對方,隻對彼此好,相互依偎扶持,誰都不會比他們更親密無間。

這個世界,都與他們無關。

然而,他離開後,這一切都變了。

對於哥哥和哥的區彆,林以微逃避地不願再談,她也叫不出他哥哥了。

因為這稱呼會讓她想到另一個人。

“來,以以。”林斜對她招了招手,“今晚月亮很好,一起坐會兒。”

林以微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但中間還空著半個人的距離。

她身上有一股鬆柏小蒼蘭混合的淡香,這種味道,林斜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聞到過。

她連洗衣留香珠都和那人用同款,就這麼喜歡他。

“哥,其實我去找池

西城是因為…”

“不用跟我彙報。”

林斜牽起她的手,骨感頎長的手指尖輕輕勾勒著她的手指尖,像在把玩珍愛的藝術品,“我也不會追問你。”

“可你不想知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麼嗎?我和謝薄…”

“以以。”林斜的手忽然用了力,緊緊扣住了她,力道大的讓她感覺到了痛,“我不想知道,這幾年的分離隻是一場意外。我回來了,我們還跟以前一樣,難道經過這些年,你還想離開哥哥嗎?”

“不,不會!”林以微連聲保證,“不會的。”

林斜輕鬆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以以,我永遠是你哥哥…讓我留在你身邊。這幾年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再見你,請不要推開我。”

林以微心都要絞**,她低著頭,眼淚淌了出來。

她很要強,從來不對敵人展露脆弱,她的眼淚隻屬於摯愛的人。

林斜用袖子輕輕替她擦了眼淚:“不哭,都是當媽媽的人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我該早點來。”林以微很難受,想到過去每一天他所受的折磨,她心疼得無法呼吸。

“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選擇。”

“為什麼你會去給池西語當畫手?”林以微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之前怕影響他的精神狀況,就一直沒問。

林斜知道林以微對他有濾鏡,一直覺得他是個良善溫暖的人,甚至帶了點兒神化的色彩。

林斜並不介意讓她清楚看到他市儈的另一麵,這麼多年底層摸爬滾打,怎麼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一開始是麥教授,那天在文創路上他看到了我的畫,覺得很驚奇,請我到了他家裡聊了一下午。那時候單純,我把自己的信息吐了個乾乾淨淨,他說想收我當學生,即便進不了斐格藝院,他也可以帶我進藝術圈。”

“我一

心成名,想進藝術圈證明自己的實力,想出人頭地,想拿國際大獎…想賺錢。”

林斜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和他接觸了半年多,他教會我很多東西,包括上流社會喜歡什麼樣的繪作風格,我該怎麼去經營自己才能成名…後來,他告訴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賺到一大筆錢。”

“是池西語嗎?”林以微揪緊了他的袖子。

“對,他說有一位富家小姐想參加國際比賽,讓我幫忙畫一幅,會給不菲的酬金。一開始我不太願意,誰想讓自己的畫作署彆人的名字。但麥教授告訴我,沒有推薦,我連參賽資格都沒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拿下那樣的獎項,難道我不想讓更多人看到我的作品嗎?”

林斜淡淡地剖析著自己,仿佛在講述彆人的故事,“這句話讓我動搖了,接著他們開出了價碼,那是我擺攤賣一輩子畫都賺不到的錢。”

“第一幅畫完成了,順利拿到了獎項。我以為這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但他們沒有實現承諾、兌付那筆酬金。那天我去催賬,麥教授帶我去了池家,說如果我能待在池家半年,在這半年期間,畫出儘可能多的作品,讓池小姐未來很多年都夠用了,那麼他就會引我

進藝術圈,讓我真正地出人頭地,酬金也會比之前許諾的多十幾倍。()?()”

“哥,你怎麼能信他呢!()?()”

“因為那筆錢足夠送你出國留學,足夠讓你擺脫禽獸養父,擺脫這個世界的傷害。如果我能成名,就可以我照顧你一輩子…以以,你要怪我嗎。()?()”

“不,不…▎()_[(.)]▎?▎_?_?▎()?()”

林以微哽咽了,攥著他的衣角,手背繃得泛白了。

他是為了她…才去做這件事啊。

“我給你留了那封信,去了池家,但創作情況不儘如人意,創作也需要靈感,十幅作品之中,大概隻有一幅畫能通過麥教授的品鑒,夠格參賽,其他的作品則被當成垃圾丟掉。半年過去了,我根本沒畫幾幅作品,於是他們開始限製我的自由和活動空間,逐漸…聘用變成了囚|禁,我想出去,我想見你,但我見不到,隻能不停地畫,早一天畫夠,就早一天見到你,這是唯一支撐我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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