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聽了,拄著腮幫子靠在桌子上,嘟囔,“知道你姓顧,不用再和我強調一遍。姓顧了不起啊,姓顧。我姓許!”
顧北森走近,大晚上的,他也沒想惹她,語氣淡淡,長輩口吻,“彆鬨了,回去睡覺。”
聽得許知意更加不痛快,“我時差還沒倒過來,睡不著,你先睡,我自己待一會兒。”
顧北森站著,見她臉喝紅了,就沒應。
兩個人總是好一陣又壞一陣,這會兒又在即將吵架的邊緣。
他微側了身,看著她,雙眸漆黑,“裝裝樣子也不會嗎?許知意,你這樣子,嶽姨這會兒會不會知道。”
“知道啦,就待一會兒。彆管我。彆老還管我。”
廚房的門口走進了一個人,穿著花裙睡衣,頭發披散著,看見他們兩個在餐廳裡說話,愣了,腳步轉了要回去。
“蘭姨。”
顧北森抬眼,聽見聲響,叫住了人,語氣溫。
許知意驚了下,轉過頭,看了眼顧北森口中的蘭姨。
“北森......知意回來啦,好久不見啊。”
許知意轉而笑,管家阿姨白天送的飯菜定量,這人平時吃得多,食量大。終於是裝不了身體不舒服下不來床,夜晚來廚房偷偷覓食了。
“又一個你們顧家的人來了。我先出去了,餐廳留給你們顧家人好好聊。”她看了一眼還沒洗的碗,拿了起來。
推開椅子,她從旁走了出去。
顧北森知道她脾氣也是一陣陣的,看著她轉身出了門,沒應也沒有攔,轉頭,和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廚房的林巧蘭低頭說起了話。
捧著碗出來的許知意走到了一半,想起沒洗潔精,她洗不了碗,又走了下來。
還沒再走進,就聽他們在說。
“北森啊,也就你忍得了她脾氣,又嬌又縱的,要是在我們五豐鄉下,她這樣子哪裡找得到什麼老公啊。得虧人長得漂亮,家底也有,不然那周司玨估計也不進他們家。”
“你說,我們五豐的鄉下,誰家沒個兒子喲,沒也得去過繼一個,許家是怎麼想的,當時年輕也有家底怎麼不多生幾個呢,說起來,女孩子成不了氣候,沒那魄力。”
“北森啊,這個家,得虧你在,不然他們孤兒寡母的,根本撐不起來。”
……
許知意冷嗬了一聲,林巧蘭背地裡,還是在說著許家的壞話,儘管已經住在許家兩年多了,但是話都還是朝著顧家說。
這個林巧蘭來自五豐鄉下,幫過顧北森的父母,收留也照顧過因為父母身份原因不能生二胎而年幼無處入戶的顧北森,前些年,爺爺許國昌還在的時候,她從五豐來,倚老賣老,尋求爺爺庇護,就一直在許家住到了現在。
她沒讀過書,除了五豐和宜慶就哪裡也沒有踏足過,骨子裡根深蒂固的糟粕觀念撼動不了。開口閉口都是五豐的事。
所以許知意也不愛和她計較。
拿著碗,停在門口,她其實是想聽聽,顧北森會怎麼應,然後等了林巧蘭說了一陣,卻隻聽到他說。
“蘭姨,晚了,吃完就回去睡覺吧。”
再一句多的話也沒有,也沒幫她辯解一句,或者幫許家說一句。
想聽什麼呢,許知意。
他剛剛都告訴你了,他姓顧了。
還能說什麼。
路過了客廳,許知意拿著手裡的碗,繞到了茶幾邊,那裡放著一個垃圾桶。
有些東西該扔就扔,一點也不用再留。
咚的一聲,她將手上的碗扔了進去。
然後就回了二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