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放了幾張老舊的桌椅,因為很少有人上來,起了一層厚厚的灰,但現在,那幾張桌麵乾乾淨淨,上麵還擺著幾個一次性小盤子。
莫初決一推開門就聞到香味了,咽了咽口水,看向喻歸星,故作不解:“這是什麼?”
喻歸星挑眉道:“你的小狗鼻子不是聞出來了嗎?”
莫初決急著想吃東西,連喻歸星的毒舌都顧不上了,確認道:“給我的?”
“不吃?”喻歸星作勢要端走,“不要我就拿走了。”
莫初決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拿了一串小牛肉,塞進嘴裡:“誰說我不吃了?”
滿滿一桌的燒烤串,各種類型都有,葷的素的……莫初決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多,開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孜然粉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嘴裡的牛肉嫩滑焦香,輕輕一咬,汁水迸發在舌尖,莫初決來不及咀嚼就囫圇吞了下去,然後咬第二口。
見他吃得開心,喻歸星拿紙巾擦了擦他油光發亮的嘴巴,調侃道:“不生我的氣了?”
莫初決抬頭看他一眼,繼續埋頭咬肉吃,聲音含糊不清:“sui生氣了……”
喻歸星捏捏他的臉:“給我發‘不要’,不願意跟我出來的誰?”
莫初決哼哼道:“我這不是跟你出來了?”
喻歸星低低地笑了幾聲。
吃完牛肉,莫初決又拿起一串韭菜,韭菜香噴噴的,他吃完一串又忍不住拿了第二串,剛吃了沒幾口,就見喻歸星看著他,神色有些奇怪。
“我臉上有東西?”他忍不住問。
喻歸星聲音平淡:“不要吃多了,容易上火。”
韭菜,又叫壯陽草。
莫初決:“……”
喻歸星全程都沒吃,就這麼看著他。
莫初決把桌上的東西掃蕩了大半,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巴:“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
“小白眼狼,我平常對你不好嗎?”喻歸星一邊收拾桌麵的垃圾,一邊說,“偶爾吃一次沒關係,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莫初決得寸進尺,“我還想吃炸雞,可以嗎?”
“想得美。”喻歸星把垃圾裝進袋子裡,全部整理好放在一邊,然後牽著莫初決的手,帶他來到圍欄邊。
涼涼的夜風從他們身側吹過,莫初決抖了抖身體,腦袋上的呆毛被風吹得亂晃:“我們站在這裡乾什麼?”
喻歸星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分鐘……不是說一起跨年的嗎,吃完我的東西就忘了?”
莫初決揉了揉鼻子,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這裡這麼冷,為什麼不下去。”
喻歸星幫他把帽子戴上,又輕輕托起他的臉,用掌心幫他捂熱:“想帶你看煙花……現在還冷嗎?”
煙花有什麼好看的,沒想到喻歸星一個大男人還挺有浪漫細胞。
莫·直男·初決在心裡默默腹誹,但嘴上還是誠實地說:“不冷,你手怎麼這麼舒服?熱乎乎的。”
喻歸星揚起一抹笑。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響,一朵五彩斑斕的煙花炸開在天幕之中,將漆黑的夜晚瞬間點亮。
兩人齊齊轉過頭,眼裡映滿光芒。
喻歸星手還貼在莫初決臉上,他們就保持著這個動作,默默看著一朵又一朵顏色各異的煙花在天空炸開。
砰砰——
煙火聲仿佛跟心跳聲重合在了一起,耳邊是煙花盛大綻放的聲音,喻歸星心口一陣悸動,突然低頭抵住莫初決的額頭,柔聲說:“新年快樂,小初。”
莫初決被他呼吸間的熱氣弄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回複:“新、新年快樂。”
這人怎麼回事啊,突然來這麼一出,肉麻死了。
喻歸星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你會陪在我身邊嗎?”
莫初決一臉莫名:“隻要你不搬家,我們應該會一直在一起吧,我們不是還要考一樣的大學嗎?”
喻歸星被他的話逗得笑出聲:“嗯,我也是。”
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等煙花放完,兩人就一起下樓了,喻歸星先去樓下扔了個垃圾,才帶著莫初決回了家。
薑依靈在客廳裡昏昏欲睡,莫軒文還很精神,興致勃勃地看著春晚的重播。
見兩人回來,莫軒文推了推眼鏡:“你們兩個偷偷摸摸地說什麼小秘密去了?”
燒烤的事情可不能暴露,莫初決說:“我們就是單純地散個步,爸,媽,新年快樂!”
莫軒文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樂嗬嗬地說:“新年快樂,你們兩個過來,我給你們發壓歲錢。”
莫初決和喻歸星走了過來。
他們這麼聊了幾句,把薑依靈的瞌睡都給趕跑了,她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突然停住,鼻子在空氣中動了動,奇怪道:“我怎麼聞到了燒烤的味道?”
莫初決心裡一緊張,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喻歸星倒是很冷靜,攥了一下莫初決的手,讓他的動作幅度不至於太大。
莫軒文說:“你聞錯了吧,咱們家裡哪來的燒烤。”
薑依靈想了想:“也是,可能是我聞錯了。”
莫初決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