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有些難堪。
喻歸星這副樣子，像是把他當成了瘟疫。
他看著喻歸星肩膀上被他壓出來的褶皺，抿了抿唇：“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
喻歸星沒說什麼，交疊著手掌，繼續看文件：“嗯。”
莫初決看他一眼，沉默著低下頭。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離，最後緩緩停了下來，喻歸星把文件放回包裡，站起身：“走吧。”
莫初決這才如夢初醒，整理自己的東西。
“桌麵不用收拾，會有專門的清潔人員來做，你把自己的東西都拿好。”喻歸星垂眼道。
莫初決紅著臉，一陣手慌腳亂。
以前跟喻歸星一起出門，這種事都是喻歸星做的，他比較粗心，還丟三落四，但有喻歸星在身邊，一切都不用擔心。
那時候他以為這是喻歸星對他獨特的關心愛護，但沒想到，這隻不過是因為喻歸星錯以為自己是他的男朋友。
他對自己的男朋友才會這麼好，不是因為他是莫初決，是喻歸星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誒……？”莫初決把東西都拿好，最後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披著一條小毯子，“這是哪來的？”
喻歸星麵無表情：“空乘人員給你拿的。”
正巧旁邊有一位空姐路過，莫初決連忙遞了過去：“謝謝你們的毯子。”
她將毯子折疊好放進手裡，掛上標準的職業微笑：“不用客氣，能為乘客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直到目送著兩位乘客出了艙門，她才轉過身，跟自己的同事說：“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碰上了兩個顏值很高的大帥哥嗎？一開始我還覺得他們是一對來著，兩個人超級超級搭！現在感覺有點奇怪。”
同事不理解：“怎麼奇怪了？你覺得他們不像情侶？”
她搖搖頭，歎息道：“本來我們接到的要求是把兩個座位拚成床，結果他們來了之後又把座位恢複原狀了。”
同事說：“可能他們就是單純的好兄弟唄。”
她搖搖頭：“不像，那個高一點的男人看他旁邊那個男孩子的時候，實在是太溫柔了，而且他還讓我們拿了條毯子過去，自己親自給那個小男生披上了。”
同事：“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姐妹睡著了我也會給她拿條小毯子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才下飛機的時候，那個男生突然問毯子哪來的，那個高一點的男人說是空乘人員給的，明明是他自己來向我問的呀！”
同事托著下巴思考：“那的確有點奇怪，看起來像是鬨彆扭的小情侶。”
她靈光一閃：“你說的有道理！”
莫初決不知道他們舉動正被人議論著，他剛下飛機，就被外麵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走在前麵的喻歸星步子一頓，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我媽、薑阿姨和莫叔叔都來接機了，他們在外麵等我們。”
莫初決揉了揉鼻子，鼻頭通紅，看起來像一隻白嫩嫩的兔子：“好哦。”
喻歸星盯著他看了幾眼，皺著眉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真是不讓人省心。
莫初決把自己緊緊包裹進衣服裡，烏龜似的往前挪動，南方的冷風裹著寒氣吹過來，刺的人臉皮發痛。
他不敢抬頭，怕一動冷風就鑽進脖子裡。
下一秒，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在他麵前停了下來，截住了他麵前的光線，冷風也在瞬間變小了許多。
他不解地抬起頭，然後就被一件外套蓋住。
熟悉的清新香氣從外套上傳來，莫初決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他把衣服拿下來，確認了好幾遍，的確是喻歸星的沒錯。
視野重新開闊起來，他看見喻歸星已經背對著他，繼續往前走了，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兩件衣服。
莫初決抱著外套往前跑了幾步，想還給他，但喻歸星走得很快，再加上下飛機到擺渡車就短短幾步的距離，沒等他追上，喻歸星就上了車。
直到在座位上坐下，莫初決才把外套還了回去：“天氣這麼冷，外麵的氣溫已經零下了，你隻穿兩件衣服肯定會感冒的，車上有空調，我沒事。”
喻歸星也沒強求，把外套接了過來。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就又陷入了沉默而詭異的氛圍。
一直到出了機場，見到陳九九她們後才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