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黑發貓咪嘟噥著,將我睡衣帽子往下一拉,遮住了眼。
“我睡覺了的話……你會打遊戲麼?”我問。
孤爪君絲毫沒有猶豫:會打。
不愧是孤爪君,人設始終不崩。
我閉上眼睛,精神鬆弛下來,身體無力到整個人都在往虛空中墜下去,渾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就仿佛剛打完一場激烈的比賽,感覺全身都被汗濕透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體驗了。
我睡不著,我睜開眼。
“孤爪君你吃過午飯了麼?”忍住喉嚨的燥熱,我問他。
“在學校裡和小黑一起吃過了。”他低頭打著遊戲。
我閉上眼,明明腦袋昏昏沉沉,卻還是感覺不踏實。
“冰箱裡有飲料……不想喝冷的話,廚房的櫃子裡有茶包……你自己燒一下水。”
“好。”孤爪君抬起頭來,我卻避開他的眼神,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蘋果派。”我吸了吸鼻子:“冰箱裡還有冷凍的蘋果派……櫥櫃裡,老爸治愈的病人送了曲奇餅乾,說是國外帶回來的……”
還有什麼呢,我拚命的想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還在想著要好好招待孤爪君,做為主人不能對客人失禮,我還是那麼在意彆人的感受。
真是沒救了。
“愛麗絲。”
還要做些什麼呢,要不乾脆坐起來陪他吧,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愛麗絲!”
我終於聽到孤爪君在叫我,疑惑的朝他看去。
孤爪君暫停了手中的遊戲,他似乎對接下來要說出的話也十分難為情,卻還是輕聲開口:“愛麗絲,難受的話……說出來就好了,不用強忍著。”
這樣不行,這樣犯規了,孤爪君,你得保持自己一貫的人設——對什麼都不在乎,冷冷淡淡的,在身邊築起一道心靈之壁,讓自己與他人保持著距離。
你就好好的打遊戲就可以,我沒關係,已經習慣了——
我聽到自己小聲的說了句:“可惡——”隨後馬上閉上了眼睛。
但是晚了,眼淚已經湧出來。
*
有棲川晴夏的父母都是樂天派,他們理解不了為什麼有人跌倒了不喊痛,所以他們天真的認為,不喊痛的人一定就不會痛。
有棲川晴夏就從來都不喊痛。
還有些時候,就算喊了痛,周圍人也隻會鼓勵,讓她更堅強一點。
不過再堅強的人,也是有弱點的。
“可惡。”有棲川晴夏又一次小聲的這麼念出聲。
她討厭自己的弱點被看穿,就算那個人是孤爪君也不行——
……或者,可以嗎?
*
我能感覺到從眼角湧出的眼淚滑落下去,癢癢的。我有點為自己的失態而慌張,因為發燒導致的眼睛酸痛所以才會流淚——這樣的理由總行吧。
都是生病讓我變得如此軟弱。
我的臉被一隻手溫柔托住,隨後是另一邊。
我驚訝的睜開眼。
孤爪君用雙手捧住我的臉,每次有眼淚流出來,馬上就會被他擦掉,賭氣似的行為真的很孩子氣。他的手指也有點涼涼的,一點都不暖和,指腹上還有練習托球而磨起的繭子。
孤爪君離得那麼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但是他的表情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