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勒梅笑了起來。“這都是他自願的。”
“而且,我也不是讓他白乾活。家裡帶來的一些高檔點心和用品,我都送給他了。”
貴族少女攤攤手。
“這也是夫人的教誨,我們身為煉金術士學徒,應該謹遵‘等價交換’原則。”
“抱歉,尊嚴無價。”
吉蘭平靜道。
“而且,你的態度讓我很不爽。”
說完,他便拎著木柴轉身就走。
勒梅一怔。
旋即,她麵露氣惱,咬牙上前兩步,追了上去,並又開口道:
“我拿東西和你的煉金陣交換!”
“不需要。”吉蘭目不斜視,淡淡道。
“你……”
勒梅頓感憋屈。
她從未在一個平民,尤其是男性平民的身上,如此吃過癟。
可無奈對方也是麥卡拉夫人的學徒,而且比自己還要更聰明,更博學……這讓她從小被人誇讚推崇的長處遭到了壓製。
勒梅隻感覺自己在這金發青年麵前,根本抬不起頭。
最重要的一點,她打不過對方。
在見識了吉蘭隨手能用石頭打死二十米開外的野兔後,勒梅完全就沒有了用武力製服這個男人的想法。
身份地位、武力、頭腦、悟性……
種種這些,勒梅過往所自傲的東西,到了吉蘭這裡都黯然失色。
“你要怎樣才願意教給我?”
勒梅咬咬牙,停下腳步,沉聲問道。
她有自己的驕傲,不願被一個同齡的平民男人比下去。並且,她確實對煉金術也有著強烈的熱愛與執著。
“既然想學知識,那就要有學徒的態度。如果你收起那貴族的傲慢,重新措詞一下,向我請教,說不定我會教給你。”
吉蘭一邊走,一邊平靜說道。
“休想……”
勒梅臉色一變,攥著拳頭道。
“我堂堂伯爵之女,怎麼可能會向一個平民,一個男人求教……”
可看著吉蘭逐漸走遠,她的語氣卻是愈發軟弱。
勒梅牙關咬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後跺跺腳,追了上去。
“吉蘭,請你教我吧!”她深吸口氣,語氣放緩道。
吉蘭目不斜視,無動於衷。
勒梅臉頰漲紅,再度壓低語氣:
“吉蘭先生,還請您教我……”
唰。
吉蘭停下了腳步,扭頭凝視著身旁的貴族少女。
勒梅被他這樣盯著,不禁後退一步,緊張地問道:
“乾……乾嘛?!”
“其實勒梅小姐這樣子,還是很有教養,也很可愛的。”
吉蘭點點頭,一本正經地笑道。
“啊……啊?!”
勒梅眼睛一瞪,臉頰泛紅。
“你是在說我之前沒教養,也不可愛嗎?!”
很快,她又恢複了原樣,叉腰道。
吉蘭搖搖頭,繼續邁開步子離開。
“喂!伱到底教不教我?!”
貴族少女見狀,有些氣惱和焦急。
“回去再說吧。”吉蘭淡淡道。
“你這家夥……”
勒梅嘟囔著嘴。
而加爾肯扛著兩捆木柴,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追趕,滿頭大汗。
三人沒走多遠,便都停了下來。
因為林間小道上,出現了一群攔路的人。
“你們三個,就是麥卡拉夫人的學徒吧?看上去也不怎麼樣嘛……”
說話的,是一名穿著華貴的女人。
她一頭棕色長卷發,雙眸狹長。
在其身周,還有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看上去都是貴族。
“你們是什麼人?”勒梅蹙眉問道。
“嗬嗬,我們是‘紅公爵’博羅爾·杜普先生的學徒……”
卷發女人笑道。
“這次跟隨老師過來拜訪麥卡拉夫人,順便看看這位與老師齊名的大煉金術士的學徒們,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紅公爵?”勒梅瞳孔一縮。
博羅爾·杜普在薩克亞王國的名望同樣不低,也是著名的大煉金術士。若非他是一名男性,恐怕地位還要在麥卡拉女士之上。
“你們想乾嘛?”她又問道。
“切磋一下學術。”卷發女人笑著取出了一個盒子,將其放在了地上。“我想看看你們到底從麥卡拉夫人那裡,學到了什麼了不起的知識。”
“我們才跟隨夫人學習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要怎麼跟你們比?”
勒梅不服氣地說道。
然而卷發女人卻一臉無所謂,聳聳肩,回答道:
“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反正隻要你們輸了,外界就會說麥卡拉夫人的煉金術水平,比不上我們的老師。”
“你們還真是卑鄙……”
勒梅咬牙切齒道。
“我不和你們比!”
說著,她便要
繞道離開,卻被另外四人攔住了去路。
卷發女人一腳踢開了盒蓋,抬手將一瓶綠色的藥劑倒了進去。
“查理,去!”
她朝盒子裡喚了聲。
頓時,一道犬類身影從盒子裡蹦了出來,朝著勒梅撲了過去。
吉蘭定睛一看,發現那並非一條正常的狗。
它渾身布滿了縫痕,有黑色的皮,棕色的皮,也有白色和黃色的皮,仿佛就是打了無數補丁的拚裝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