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命令的意味。
吉蘭深吸口氣,不敢違背,便順勢抬頭,看向了對方。
頓時,一張白皙且精致的臉蛋,映入了吉蘭的眼簾。
對方不施粉黛,深邃的五官難分雌雄,比吉蘭曾見過的任何一張臉都要美。
超越性彆的美。
可那雙金色的眼眸中,卻夾雜著一絲吉蘭看不懂的複雜之色。
像是緬懷,像是千言萬語,又像是……
思念。
吉蘭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嚇了一跳。
“不認得我了?”
對方眯起眼,冷冷道。
吉蘭先是一愣。
然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咳嗽一聲,小聲且試探地說了句:
“薩沙小姐……?”
“嗯?”金發使徒頓時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小姐?”
“這麼見外呀,吉蘭先生。你以前在我身上賣力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稱呼的呢……”
聞言,吉蘭心裡一片洶湧。
宛如驚濤駭浪。
他鬼知道那轉場跳過的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跳過劇情,跳過人生。
他已經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吉蘭感覺自己要完蛋了。
幸好他反應迅速,連忙全力施展“完美人設”,控製好自己的微表情,不至於露出破綻。
“薩沙。”吉蘭的臉色逐漸平靜,原本的畢恭畢敬消失不見,仿佛隻是偽裝。“好久不見。”
“之前在夢裡誤入凋零花園,沒能認出你,抱歉。”
“你覺得我會信?”
薩沙翻了個白眼。
她直接從自己的躺椅上站起,然後一屁股坐到了吉蘭的大腿上,伸手攬住了青年的脖頸。
然後低下頭,沉聲道:
“幾百年過去了,你為何還不飛升?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你是不是在刻意避著我?”
“當初,你明明說過不介意我孿生子的身份,但自從那次分彆後,你就再也不曾在意過我的蹤跡和死活。”
薩沙深吸口氣,似乎因為激動而導致呼吸不暢。
她飽滿的部位在吉蘭麵前起伏,擠壓,差點讓吉蘭窒息。
“你分明就很介意……”
薩沙咬著唇,幽幽道。
吉蘭在這一刻靈性異動,似乎禍到臨頭般瘋狂示警。
他強行控製著自己額頭的冷汗不要落下,擠出一絲笑。
“怎麼會呢,薩沙。”
吉蘭淡淡道。
“不論是當初那個被迫踏上女巫道路的女孩,還是如今已飛升至‘孿鳶’座下的天使,你依舊還是你。”
“我隻不過是為了追尋煉金術的真理,才忘卻了歲月的流逝……可我並未忘記你。”
“隻是你早已超越塵世極限,將我甩在了身後,成了我隻能仰望的大人物……我又該以怎樣的麵目,去麵對你呢?
”
說著,吉蘭搖搖頭,陷入了沉默。
薩沙聽後,為之一怔。
原來……
哥哥並沒有忘記我。
隻是我受到“孿鳶”大人的垂憐,在“火劍之路”上突飛猛進,讓哥哥感到了巨大壓力和自卑。
他隻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噗嗤……”薩沙突然笑了。
這笑容仿佛秋英盛放,亦如藍閃振翅,可使萬物勃發,冰川消融。
她嘴角洋溢的喜悅無法抑製。
那塵封數百年,壓抑了數百年的情感,也不受控製地爆發。
薩沙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將手指輕輕觸碰紫眸青年的額頭,又滑落到耳邊,再到臉頰。
吉蘭隻感覺到了冰涼的指尖,以及細微的瘙癢。
他不敢動。
隻得低垂眼簾,保持淡漠之色。
薩沙將手伸到了他的胸口,輕輕扒開了衣領。
霎時間,一個金矢烙印從吉蘭胸膛浮現,散發著刺眼的光。
這光倒映在薩沙的美目之中,卻成了一輪金弓的輪廓。
她嘴角的弧線更甚。
“你果然沒有抹去我的印記……哥哥。”
“……”
吉蘭沉默。
時間線跨越的數百年,在他的視角卻隻有幾天。
幾天時間,他就是想抹去這印記,都來不及。更彆說,他沒有這樣的能力。
這時,薩沙俯下身,湊到了吉蘭耳畔,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
“我忍了400年,快給我!”
“不是,你……”
吉蘭心跳都要嚇出嗓子眼了。
薩沙已經開始扒他的襯衫和皮帶扣,吉蘭思緒飛轉,思考著對策。
很快,他沉聲道:
“薩沙,這裡是‘夜玫’大本營!‘玫翁’弗拉梅爾·賈比爾女士能隨時監視棋盤莊園內的一切!”
“小問題。”
薩沙頭也不抬,一隻手已經解開了皮帶扣,另一隻手抬起一甩。
嘩——
一片金燦燦的光點浮現,宛如編織而成的薄紗,將湖邊籠罩。這片區域仿佛被隔絕,外界無法窺探。
收回手,左右開弓的薩沙動作更快了。
吉蘭的內心和大腿都有些發涼,他又開口道:
“薩沙,我才剛晉升5階,身板非常脆弱,恐怕不能讓你儘興……”
“沒事。”
薩沙已經俯下身去,語氣隨意。
“我知道輕重,不會把你玩壞的。”
“薩沙!”吉蘭臉色一變。
他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沉聲道:
“可你並不是她,你隻不過是一具彼我……”
此話一出。
薩沙的動作一僵,終於停了下來。
她緩緩抬頭,坐直身子。
那張精致且完美的臉蛋上,泛著緋紅,但眼神卻是極度複雜。
場麵沉寂了一會。
“你說得對,哥哥。”
薩沙深吸口氣,直勾勾地盯著紫眸青年的臉,舔了舔嘴唇。
“現在這具軀殼,不過是彼我……你隻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沾染你,即便是我創造出來的塵世身體。”
“可我真的等太久了。”
她再度湊上來,與吉蘭麵對麵,相隔不過零點幾公分。
兩雙眸子近距離對視一瞬。
“你快些飛升,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也隻有你飛升了,才能與我的本體接觸,否則,即便是簡單的視線接觸,你都會被磁場灼傷。”
吉蘭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若是一個回答不好,會有非常可怕的後果。
他隻得低垂眼簾,吐出一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