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薩沙聽得有些迷糊了,緊皺的眉頭更深。“什麼意思……”
赫拉長歎一聲,緩緩解釋道:
“吉蘭·伊洛斯先生的特殊性,便在於此,他的一切都是憑空出現的,且隨著時間推移,會逐漸增多,直至完整。”
“就像某種回溯,亦或創造。”
“他的存在本身就違背常理。”
“仿佛無中生有。”
“關於他所有的存在痕跡,似乎是有一張無形的手,在一點點將其創造出來,逐漸成為既定現實。”
“當然,這隻是一種比喻,具體是怎麼回事,恐怕隻有‘導演’知曉……”
赫拉女士說完,便不再多言。
徒留薩沙怔怔站在了原地。
得知這個真相的她,依舊滿腹疑慮,存在著諸多無法解釋的困惑。
“他……是不存在的人?”
薩沙呢喃一句,旋即莞爾搖頭。
“不,他真真切切,是活生生的人,是在我生命中留下過無法磨滅痕跡的男人。”
她深吸口氣,不再質疑。
也明白了吉蘭的過去為何找不到……
因為被“導演”以某種手段,保留在了膠卷盤之中,用於保護。
薩沙向前幾步,默默彎腰,將手裡的膠卷盤一一放到了房間角落的放映機上。
旋即,按下了開關。
哢。
放映機開始工作。
神奇的是,投影畫麵,卻出現在了麵前的監視器陣列上。
開始循環播放起吉蘭過去數百年的“曆史”,其中,他的外貌和年齡幾經變更,真相仿佛始終是個謎。
從他拜師“銀瓶夫人”開始,成為煉金術學徒,結識同窗女學生勒梅·尼古拉。
到獨自走上探尋真理的遊學之旅,參與西部克萊因王國內鬥,認識了忒塞爾大帝。
再到隱居“聖像村”,拯救薩沙與佩頓孿生姐弟,與之產生羈絆。
之後又參與中土榮薩之戰,加入並經曆了“治愈騎士團”的興起與覆滅。
直至近代,親自參與並見證了洪流的飛升……並於最近的不萊梅邊境轟炸事件中,成為少數幸存者。
若是吉蘭本人在現場,隻會感到愕然,因為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還真有這些曆史,且連所有細節都得到了補完,毫無漏洞可言。
薩沙默默看完了所有膠卷。
她再度升起了一個疑慮。
那便是吉蘭的這些過去,他的實力時高時低,且能以凡人的身軀,超越塵世極限,存活至今。
仿佛……
就像是一段不連貫的時間線,以一次次的輪回,匆忙拚湊成了一個故事。
關於吉蘭·伊洛斯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薩沙有心探尋其背後的真相,但卻礙於線索太少,找不到方向。
“或許吉蘭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一切,也不明白自身的特殊……對他而言,這究竟是好是壞?”
薩沙開始有些擔心。
這時,“場記助理”赫拉女士似乎明白她的心情,出聲安慰了一句:
“‘彼姝’小姐,不必過於擔心,因為‘導演’曾說過,待吉蘭·伊洛斯先生找齊了《謝幕》這部影片的殘片後,答案自會揭曉……”
“而那時,也會是新時代變革的開始……我等二月使徒,將正式出手,完成‘導演’最後的囑托。”
聞言,薩沙愣住了。
她也沒想到,二月司辰“導演”會如此看重吉蘭。不僅為他遮掩憑空出現的曆史,還布置了諸多後手。
可惜,“導演”的意圖無人知曉。
即便是祂麾下的使徒們。
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的薩沙,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俏眉一豎。
“他和那個勒梅·尼古拉,究竟是什麼關係?”
…
…
影片之外,剛剛過去一個小時。
而吉蘭所處的影片世界內,卻是已經來到了第三天的早晨。
最終的決戰時刻馬上到來。
這三天裡,除吉蘭外的其餘五方勢力互有摩擦。
有兩次較為激烈的廝殺,發生在舊匹爾市的午夜。
夜幕降下緋紅的月光,能輕易將人腐化,但作為各家高層的賭鬥代表們,卻有著各自的手段應對。
眼下,群星隱修會已減員一人,死於聖歌團與白鴿塔的聯手。
而苦修教派也陣亡了一名負罪長老,被靈學會兩人組以一種可怕的魔法圓,強行抽離了靈魂,當場死去。
其餘人等也大多負傷,隻是程度輕重的區彆。
他們各有底牌和盤算,準備在“神選塔”頂端,進行最後的較量。
不過,剩餘的這九人,都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個疑問。
那就是“午夜玫瑰”的兩名代表,究竟藏在了哪裡?
這三天裡,從未見過對方哪怕一麵。
第一縷陽光從天際斜斜投射至舊匹爾市,將中央的螺旋高塔照得敞亮。
五方勢力代表幾乎掐著點,帶著各自保護的主角,彙聚於神選塔下。
眾人沒有任何言語,冷漠對峙。
聖歌團一方的一男一女,領著女記者歐琳,肆無忌憚地邁開步子,率先登上階梯。
這兩人的穿著一致,華貴禮服,外麵披著天藍色的繡花坎肩,並戴著一副白銀麵具。
原本被吉蘭一腳踢壞的大門,早已被他以煉金術“修複”。雖然強度比不上原版,但單憑肉眼難以察覺不同。
轟隆隆!
五米高的雕花石門朝內緩緩打開。
聖歌團兩人組並未發覺異樣,直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