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張關鍵底片的抽離,《榮登大瘟疫》這部影片也被迫停止了進程。
吉蘭四周的一切,都陷入了靜止。
民眾們驚恐的表情凝固;年輕帕拉保持著伸手動作,臉上不可置信;那些騎士團成員有人拔劍怒喝,有人翻身下馬奔來,有人呆坐馬背……
吉蘭抽出了地上的騎士劍。
他環顧四周,麵容平靜。
很快,噪點與豎斑頻繁出現於視界,直至徹底崩毀,化作了黑暗。
耳畔隻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
“吉蘭·伊洛斯先生,你所有的回顧觀影機會,至此都已消耗完畢……”
“雖兩部真實膠卷都因你而毀,但我身為使徒,僅依‘導演’之命行事,不會怪責於你。”
黑暗之中,傳來了二月使徒“場記助理”赫拉女士的聲音。
吉蘭默默朝虛空行禮。
緊接著,赫拉女士的聲音再度傳來,語氣無比凝重:
“‘導演’留言:望你找齊《謝幕》,那是我為自己拍攝的傳記,你一定會從中得到啟發。”
聞言,吉蘭一怔。
又是“導演”留給他的話。
並且還是托使徒親口轉達,可見《謝幕》這部影片,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要。
初次與赫拉女士見麵時,對方曾表示他的實力太弱,所以沒有將“導演”的留言告知。
眼下,他終於得到了女士的認可。
“感謝女士。”
吉蘭保持著行禮姿勢,沉聲道。
四周又陷入死寂。
很快,他便感覺自己意識一晃。
再一睜眼,發現已經回到了現實。
主臥正前方的幕布已沒了任何光亮,身後牆櫃上的放映機裡,原本安置的真實膠卷也消失無蹤。
吉蘭緩了緩神,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稍作休息,這才站起身。
哢。
他關停了空放的機器,拔斷了水銀電池的連接線。然後取出兩支“苦喉藥”服下,稍微平複了因傷勢導致的頭疼欲裂。
‘和阿夫、風車貓交手的傷勢,讓我現實裡的身體意識受損了……’
吉蘭回味著喉嚨裡的苦澀藥液,將空瓶丟到垃圾桶裡,旋即長出口氣。
‘好在我的靈知、靈性不弱,外加達到了塵世極限的心靈強度,並沒有被傷及根本,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他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
現在已臨近下午五點。
吉蘭覺得房間裡有點悶,於是開門下樓,徑直來到了公寓後麵的院落裡。
這裡種了些花卉,長勢喜人。
女仆們似乎常在這裡休憩閒聊,還在一棵傍著公寓生長的橡樹上,編製了一座藤條秋千。
他走過去,坐在了秋千上。
隨著晃悠,嗅著庭院花園裡的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
夜幕昏沉。
吉蘭取出了阿格尼的底片。
“兜鍪王”作為十二月使徒,祂的律法其實就源自頂頭司辰“殘王”。
不過同為“鬥爭律”,也稍有區彆。
更像是一種至高權柄下的分支權限,且經過使用者的理解和研究後,有了些許改變。
“真實底片(阿格尼·鮑德溫)。”
“二月司辰‘導演’拍攝記錄的一段中世紀影像,底片上的人物為飛升前的‘兜鍪王’。該底片蘊含一絲律法,似乎被阿格尼融入到自身的極致武藝中。”
“以暴力為鬥爭,以殺戮還顏色。”
吉蘭看著“指引提示”浮現出來的彩色詞條描述,眉頭一揚。
他莫名認可“兜鍪王”的理念,也覺得這張底片中蘊含的一絲律法,與自己會非常契合。
吉蘭閉上了眼。
他將意識下沉至心靈王國,登上心塔頂端,將底片擲入了十字劍篝火中焚燒。
很快。
吉蘭又睜開了眼。
他的紫眸中,倒映著篝火輪廓。
神情喜悅。
“這一縷律法並未作用於‘瘋王’,而是反饋到了我現實的本體上!”
區彆於先前兩張底片的效果。
這張底片被篝火吞噬後,那一絲律法加強了吉蘭自身的體格,同時灌輸大量源自“兜鍪王”的武藝感悟。
且這些感悟,都圍繞著一門秘技——
碎骨踢!
這是阿格尼·鮑德溫尚未飛升時,便自行開發的一門踢技,有著極強的爆發力。
在其飛升後,這門武藝不但沒有被祂棄如敝履,反而更加看重,並融入了“殘王”為其授冕後獲得的律法。
最終,使得這門秘技升格為了神跡。
“兜鍪王”並未給它取一個新名字,依舊沿用著最初的“碎骨踢”。
但吉蘭卻知曉,這踢技可遠不止碎骨這麼簡單……
至於由“兜鍪王”本人施展會有怎樣的威力,暫且無法想象,但已獲得極大提升的吉蘭,卻是打算稱其為——
碎星!
當然,吉蘭不可能踹碎星辰,但這門踢技也不是之前的“碎鐵”能夠比擬,故
而應取一個更好的名字。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