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
他似是有所猜測,不由猛然一震。
“難道說……‘紅賢者’意欲登升二月司辰?!”
按照祂的成長軌跡,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紅賢者”從凡人到飛升,也不過才短短兩三年罷了。
成神……
或許“紅賢者”真能做到!
施羅表情複雜地扭頭,看著那青年離去的背影,莫名感到了一種偉岸。
…
…
翌日。
吉蘭照常來到了凱旋大廈。
剛進入自己的委員長辦公室,瑪維便捧著一遝文件走了進來。
“吉蘭委員長,最近境外發生了一些大事。”
身穿製服的女秘書將文件放在了弧形辦公桌上,沉聲彙報。
“據委員會安插在各國的眼線,發現了‘天孽教團’、‘拂曉金枝’和‘弦月會’這三大舊神密教的蹤跡……”
正說著,瑪維的臉上露出了恨意。
吉蘭拿起一份文件進行翻看。
很快,他眼睛一眯。
根據委員會的情報,除了斯圖特加特帝國、不萊梅帝國和奧威納聯邦這三大霸主外,其餘周邊數十上百個小國中,在最近幾個月都發生了不少神秘危害事件。
諸如親子相殘、淫邪聚會、殺戮遊戲等違背世俗倫理的駭人事件層出不窮,背後都有三大舊神密教的身影。
“舊神信徒們最近動作頻出,還刻意避開了三大霸主,隻在這些小國作亂,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
瑪維沉聲道。
“普爾、克魯茲和安度利威等小型公國,已經淪為了混亂悲慘之地,超過一半的平民都成為了祭品。”
“……”
吉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又看了看手裡的情報卷宗,不由暗歎口氣。
這個異世界的人們,從中世紀至今,都生活在苦難之中,籠罩在神秘的黑暗之下。
大勢所趨,身不由己。
這句話最能形容普通人。
吉蘭也不禁感慨,若非自己有“斑斕”傍身,又在機緣巧合下踏上了“火劍之路”,或許早就死在了紅樹街警署的監牢裡,又或是一次次的危險當中。
‘可我不是救世主,也沒有能力拯救所有人,隻能顧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吉蘭眼神冷冽。
‘但是……三大舊神密教,純粹屬於塵世的毒瘤和害蟲,如有機會,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就像鏟除三大秘社一樣,將他們也統統從世間抹除!’
他也從沒忘記,自己本身就與這三個密教勢力有仇。
吉蘭早晚要將三者清算乾淨!
忙碌了一天後。
入夜。
吉蘭離開了凱旋大廈,驅車回到了莫拉雷斯街9號公寓。
簡單洗漱一番,他換了身親膚的絲綢睡袍,在主臥打開了久違的放映機。
插好一枚嶄新的水銀電池後,吉蘭取出了三份《謝幕#上》的殘片,任由它們自行融合。
待完整的膠卷盤形成,吉蘭便將它安裝在了放映機上,按下了金屬撥片開關。
哢。
一聲脆響。
呲呲……
呲呲呲……
擺梭開始運轉,一束光亮自燈箱投出,落在了掛於牆壁的幕布上。
“就讓我看看,‘導演’克拉克先生留給我的最後一份秘密吧。”
吉蘭深吸口氣,盤膝坐下。
然後將目光看向幕布。
嘩啦。
噪點與豎斑往下撥動一瞬,畫麵出現了一行白色字幕:
“這是我,克拉克·阿什頓·史密斯穿越異世界後的短暫人生。”
“謹以此,獻給自己對夢想的追求,對人類至高創造力的讚美,以及對素未謀麵的摯友儘最後一份力。”
字幕停留了十秒。
旋即緩緩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中世紀村莊的俯瞰視角,並緩慢推鏡,直至切換到一個少年的特寫鏡頭。
少年一襲貧苦人的麻布短衫,五官清秀,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樣子。正被五花大綁,倒在牛棚的稻草堆上,昏迷不醒。
‘那是……年輕時的克拉克先生?’
吉蘭有所猜測,意識一晃。
眨眼間,他便發現自己進入到了影片世界裡。
剛一進來,“斑斕”便給出了提示。
眼下是十七世紀初的黑暗時代。
吉蘭瞬間明悟,根據時間節點推算,在這個時期的威廉·傑拉德應該也有十幾歲了,正在波西商盟當雇傭兵謀生學藝。
‘所以,影片是從“導演”剛穿越過來開始的嗎……’
他心想。
吉蘭打量了一下環境,發現自己正身處牛棚外,通過牆上的透光孔,能看到裡麵不省人事的少年。
同時,他還發現這次的觀影,如《謝幕#下》一般,無法進行任何的乾預,隻能旁觀。
啪嗒啪嗒……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
吉蘭扭頭看到,一群穿著襤褸的村民,手持鐮刀、斧頭和草叉,舉著火把,氣勢洶洶朝牛棚而來。
“克拉克那小子,一定是向魔鬼出賣了靈魂,換取了異端的知識!”
一名頭戴皮帽,留著小胡子的乾瘦中年男人憤怒道。
“他竟然說我們的世界是圓的,空氣中彌漫著細小的生物,還褻瀆神明,汙蔑奧美爾是假的……真該死!必須在教會來之前,將他送上火刑架,否則我們全村都要遭殃!”
“早就看出那小子不對勁了!”
另一名挽著紅頭巾的肥胖大嬸驚疑不定道,滿臉橫肉甩動。
她揮舞著手裡的菜刀,急促道:
“哪有人得了疫病還能活下來的,而且病好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語氣和行為都和之前完全不同……指不定,克拉克早就被魔鬼附身了!”
“燒死他!”
有村民驚恐喊道。
緊接著,其餘村民也紛紛應和:
“燒死他!!”
哐啷!
皮帽男一腳踹開了簡易的牛棚木門,旋即,村民們一窩蜂湧進去,將少年拖了出去。
吉蘭一路跟隨。
全程目睹了村民將克拉克綁在了村口的火刑十字架上。
而這時,少年也終於醒了。
他睜開眼後,看著四周的環境。
滿臉驚恐和怒視自己的村民,以及自己被困在火刑架上的絕境,不由露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