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八點不到。
餐桌上就已擺好了七八盤熱食,醃製牡蠣、奶油煎蝦、燉蘿卜、果醬白麵包、野兔肉布丁、燕麥粥和土豆泥烤餅等。
鋁製的金屬圓蓋倒扣在餐盤上,用以保溫。
從擺盤的位置,到桌布的平整,以及桌椅嚴絲合縫的對齊,都流露出賞心悅目優雅氣息。
老傑瑞則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悠閒看著早報。
他晚上七點半入睡,早晨五點半準時起床,在打掃好一樓的衛生後便會出門采購,然後回來提前做好早點。
幾乎每日如此,堪稱儘職儘責的完美管家。
鸛先生上了三樓,親自敲響了吉蘭的房門。
篤篤。
然而他還未開口,下一秒,“301”號房門便從內打開了。
看到金發青年筆挺站在門後,已經穿戴整齊,精神充沛的樣子,鸛先生不由一愣,旋即笑道:
“早上好,雪鴞先生,看來你早就起床了。”
“嗯。”吉蘭回應一個禮貌的笑。“為了今早的行動。”
鸛先生聽聞他的答複,滿意點頭。
顯然是吉蘭對事上心的認真態度,讓其頗為欣賞。
“走吧,先下樓用餐,稍後我會詳細為你說明行動的內容。”
鸛先生杵著手杖,側身虛引。
吉蘭頷首,拿著自己的呢帽,邁開了步子。
兩人下樓,簡單應付了一下早點,然後在其他集社成員還未起床之際,就已離開了公寓。
老傑瑞親自駕馭馬車,捎著兩人駛離了豪斯特第三大街,朝著豐登湖方向而去。
平穩的馬車後座上,鸛先生和吉蘭相對而坐。
“水仙花廣場那邊是通往窮人區的主路,但現在已經被警署封鎖,這邊的人過不去,那邊的人也出不來。”
鸛先生說著,從大衣口袋取出煙盒,遞來一支。
吉蘭順手接過,然後掏出格蘭尼偵探的黃銅雕花打火機,翻蓋點燃香煙,深吸一口。
“我們沿著豐登河畔的堤壩繞道,從汙水排放區的後巷進入窮人區,那邊與灰石街隻有一牆之隔。”
鸛先生吐出煙霧,淡淡道。
吉蘭點點頭,表示明白。
兩位男士就這般抽著煙閒談,很快就聊到了這次行動的發起者,也就是那位代號“林鴿”的女士。
“林鴿女士與我一樣,是位紋章級格鬥家,但我更擅長手杖術,而她則是主攻擒拿技擊術和拳擊術。”
鸛先生道。
“能將她逼到向我求援的境地,路易斯家族的力量不容小覷,即便這其中還有瘟疫和警署方麵的因素。”
說著,鸛先生扶了一下帽簷。
煙霧在他麵龐晃過,顯露出底下的犀利眼神。
“林鴿女士在求援密函裡說,雷頓·路易斯共派出八名死士追殺她,全都是資深的學徒級格鬥家。但詭異的是,這八人在半途實力突然拔高,達到了教員級,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加上這些人手持火器,悍不畏死,林鴿女士在拚殺了其中三人後也受了傷,目前正躲在灰石街一處爛尾樓裡,等待我們的救援。”
聞言,吉蘭心裡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八名死士的實力突然拔高……
‘是“嗜血咒”嗎?’
聯想到雷頓“妖術師”的身份,這就不出奇了。
畢竟那老頭的身邊有一隻魔鬼。
加上林鴿女士殺了三人後逃離躲避,追兵又莫名偃旗息鼓,則很有可能是“嗜血咒”後遺症發作的緣故。
那剩餘的五人陷入虛弱,自然不會再追。
但一經恢複,想必還會繼續。
“雪鴞先生,一會的行動還需謹慎,除了要注意路易斯家族的死士,還要小心警署的巡察與瘟疫。”
鸛先生提醒著,從腳邊小木箱裡取出了一個綠色鐵盒,以及兩張全覆蓋式麵具。
他將鐵盒和其中一張麵具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