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吉蘭先是一愣,旋即莞爾搖頭。
“我沒病,麻雀小姐。”
“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雪鴞先生,我真的很擔心你。現在我失去了一切,隻有你還陪在我的身邊。”
麻雀小姐放下了餐叉,咬著唇。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這時,吉蘭身後的三人正一臉吃驚地看著麻雀小姐。
看到她那幅麵目全非的樣貌,都麵露不忍之色。
鸛先生皺著眉,拉低了帽簷。
稍作遲疑,才感慨開口:
“麻雀小姐,她也承受了很多苦難呐……”
“該死!”蠣鷸先生捏著拳頭,憤憤不平。“該死的聯邦!麻雀小姐曾經是那麼活潑可愛,現在卻成了這副模樣!一切都被毀了!”
“如果我還活著,一定參軍去前線,乾死那群沒人性的聯邦雜碎!”
他情緒激動,說著,還因其偏感性的個性,語氣略帶哽咽。
如果隻是自己的死亡,他能坦然接受。可直到看見昔日朋友的悲慘遭遇,卻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唉……”
海鷗小姐隻是偏過頭,難過歎息了一聲。
麻雀雖然幸免於戰火,但她眼下的境遇恐怕生不如死,比他們幾位更加悲慘。
吉蘭聽著身後的談論,深吸口氣。
“我真的沒病。”他道。“麻雀小姐,可能是伱的靈知還不夠高,所以暫時看不見他們……嗯,他們現在的情況很特殊,猶如靈體。”
“又因某種特殊的原因,他們現在隻能跟著我,受我的庇護,否則會真正消失。”
“但請你相信,我沒騙你。”
吉蘭耐心解釋著。
麻雀小姐聞言,怔怔出神。
“你還記得那篇《木枷冥想法》嗎?”吉蘭又問。
“嗯,記得。”麻雀小姐點頭。“我都背下來了,那幅‘頸手枷觀想圖’我也記得很清楚。”
“很好。”吉蘭頷首。“今後,你勤加習練,待靈知足夠,早晚能再見到他們的。”
他神色一整。
“我保證。”
“嗯……”麻雀小姐攥了攥手,重重點頭。“我相信你,雪鴞先生。”
嘩。
吉蘭緩緩起身,繞著餐桌走到了麻雀小姐身旁。
他伸出一隻手,平攤,遞到對方麵前。
“此時此刻,他們就站在我的身邊。”
吉蘭輕聲道。
麻雀小姐仰頭看著帥氣的金發青年,又看了看他空無一物的左右身側,最終,還是抬起了皺巴小手,放到了吉蘭的掌心上。
與此同時,吉蘭身邊的三人也都相視一眼,默契地伸出手,放在了麻雀小姐的手背上。
“感受到了嗎?”吉蘭問。
麻雀小姐垂下了眼簾,沉默一會。
“嗯。”她抬頭,眯眼一笑。
可實際上,麻雀小姐並未感受到。
她隻感受到了雪鴞先生的手掌。
溫暖,且寬厚。
但即便如此,她也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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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
剛過一點。
出租公寓的房門被敲響。
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