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2 / 2)

走到地盤旁邊的時候,指導員就看見了第一集訓隊的一名女生,正不甘示弱地瞪著他們的現任教官——現役首都星護衛隊稽查組隊員質疑的王雄。

王雄,人如其名,長得虎背熊腰,整個人又多少有些自負,所以對於這群還在訓練基地摸爬滾打的後輩們,他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眼。

尤其是今年,聽說第一訓練隊居然出了一個跑步跑暈過去的。

想到這兒,王雄就忍不住皺眉。

這麼差勁的體力,究竟是怎麼混進訓練基地,還進入第一訓練隊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王雄對第一訓練隊的這些隊員們心裡自然有些先入為主的主觀印象,態度便也算不上好。

而指導員好歹是在訓練基地呆了那麼久的人,和這群學員們朝夕相處了幾年,當然是容不得王雄這麼隨意汙蔑自己的學員的。

但是一時間,指導員還找不到合適的契機給王雄進行解釋,所以隻能先過去打個圓場,避免這些人第一次見麵就直接打起來了。

於是在指導員的調解下,王雄和第一訓練隊之間的矛盾,勉強算是壓了下去。

接下去便是整隊報數,全體學員進行三公裡晨跑。

原本還想著在學員進行三公裡晨跑的時候偷個懶,去簡寧的臨時廚房混口飯吃。

但是因為擔心自己離開後,王雄又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和第一訓練隊的學員們杠起來,所以指導員隻好乖乖地待在王雄邊上,目光緊緊盯著跑道上的學員們。

“嘖,這速度,也難怪訓練基地會出現那中跑步都跑暈過去的小弱雞了。”旁邊的王雄瞅了幾眼,隨後便頗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想當年我們,早上跑步那可都是三公裡全衝刺,跑最慢的連早飯都沒得吃。”

王雄從訓練基地畢業後已經好幾年了,經過一係列改革,訓練基地現在不提倡這中不給人吃飯作為處罰項目的偏體罰的行為,所以早上的三公裡,大家都是整隊勻速慢跑,自然不想王雄當年那樣你爭我搶。

三公裡跑完後,不知道是不是第一訓練隊裡有人聽到了王雄輕蔑的評價,總是王雄和第一訓練隊之間的氛圍越發微妙了。

指導員揉了揉額角,連忙揮手把這群學員們趕去吃早飯。

他生怕自己說的遲了,王雄那張口無遮攔的嘴,又會把第一訓練隊的學員們噴得炸毛。

在剛剛經曆幾個小時,指導員竟然仿佛覺得已經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

趁著學員們去喝營養劑的功夫,指導員再一次溜進了簡寧的廚房。

這一次,指導員不僅看見了簡寧和陪著簡寧守了一晚上的祝遲耀,就連之前一直跟在簡寧身邊標榜第一幫廚的兩位搬運工學員,這時候也出現在了臨時廚房裡。

蒸鍋裡的佛跳牆看起來已經熟透了,眼下這四個人正每個人端著一隻小燉盅,迫不及待地開始品嘗起來。

若是說簡寧吃飯那是慢條斯理細細品味,每一口都在琢磨著應該如何改進;祝遲耀是閉著眼睛滿麵享受,雖說吃的不慢但至少吃相斯文。那剩下兩名搬運工學員那就叫一個暴風吸入狼吞虎咽,指導員甚至懷疑他們倆都沒有嘗出什麼味道來,那在鍋裡烹飪了許久的食材就已經滑進胃裡了。

對此,指導員恨不得握著他們倆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怒吼:“你們倆知道什麼叫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嗎?”

聽到指導員走進來的動靜,簡寧抬眼瞥了一眼指導員,然後指了指身後的蒸鍋:“裡麵還有一小碗,指導員你要試試看嗎?”

“好!”指導員這時候也不客氣了,步伐飛快地走到蒸鍋麵前,顧不得燙手,直接將那一小燉盅的佛跳牆斷了出來。

剛剛出鍋的燉盅連燉盅壁都是滾燙的,指導員一邊被燙得斯哈抽氣,一邊迫不及待地拿了一雙筷子,從燉盅裡戳了一塊燉得軟爛幾乎看不出來是什麼肉的東西,送進嘴裡。

然後,指導員就徹底理解那兩名學員究竟為什麼會吃得這麼形象全無了。

坦白說這樣香味俱全的美食,像簡寧和祝遲耀那樣能夠忍住慢慢品味的才是真的世間罕見吧。

指導員甚至沒想著把燉盅端到那四個人邊上,直接就在蒸鍋旁邊的料理台上,一邊被燙得齜牙咧嘴,一邊就一口接一口地將所有的食物送進了嘴裡。

就連剩下那一點兒粘稠的湯汁,指導員都沒有放過,伸出舌頭沿著燉盅舔了一圈。

等指導員吃完後,那燉盅乾淨得仿佛已經刷洗過了一般。

意猶未儘的指導員這才想起眼前的簡寧已經要求退出訓練隊了,原本滿足的情緒頓時淡去了幾分。

指導員走到簡寧身邊,沉聲問道:“能說說為什麼打算離開訓練隊嗎?”

當然是因為大魚已經咬鉤了,他現在得和這條鐘家的大魚鬥智鬥勇,想儘辦法把它給掉上岸來了。

不過這個解釋,簡寧不能直說。

於是她端著小燉盅歪著頭想了想,隨後輕描淡寫地說道:“手上任務重,再加上訓練基地的訓練,我要忙不過來了。”

指導員以為簡寧說的是她在訓練場的跑道上跑了整整三天,浪費了許多研發菜譜的時間,所以這才隻能放棄訓練基地的訓練,專心致誌開始研發菜譜。

如果這麼算來,這件事情,他指導員至少得背上一半的鍋。

這麼想著,指導員一噎,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會更堅持一點兒的,畢竟之前在跑道上,你那個死活不肯認錯的模樣,我真是……”

然而這一次,簡寧卻突然打斷了指導員的話語,她看向指導員,誠懇地說道:“我認錯了。”

指導員一卡殼,仿佛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我認錯了。”簡寧放下燉盅,看向指導員的表情很是認真,“在訓練基地,指導員的命令是最高優先級,所以,我當時不應該在那麼多人麵前忤逆指導員的意思,指導員罰我也是正確的。”

指導員被簡寧這突然開竅的誇誇其談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反應過來後,指導員那叫一個惱羞成怒啊。

好家夥,當時在跑道上一根反骨死不認錯,跑了整整三天的人到底是誰啊?更現在這個從善如流尖子生,知錯能改好小孩的家夥有什麼關係嗎?

如果不是確定沒有人能輕易在訓練基地把人給掉包,指導員都要懷疑眼前的簡寧,究竟是不是當時在跑道上死扛了三天的反骨刺頭了。

就在指導員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蠕動著嘴唇組織著語言想要把簡寧罵一頓的時候,外麵突然跑進來一名學員,衝著指導員驚慌地說道:“指導員,不好了,那個臨時隊長,他跟鮑鐸龘打起來了!”

“什麼?!”指導員一驚,為了給監察組的隊員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所以這一次進駐訓練基地的監察組都被掛上了臨時隊長的名號,放進了各個訓練隊。

比如王雄,就是第一訓練隊的臨時隊長。

所以那名學員話語裡的意思,是王雄和鮑鐸龘打了起來?

這下指導員坐不住了,顧不上痛罵簡寧,順手將小燉盅往桌上一放,然後就急匆匆往外跑去。

而這一次,簡寧倒是沒有作壁上觀,而是帶著祝遲耀一起,也跟著往外頭走去。

隻剩下兩個吃完了燉盅裡的佛跳牆,抱著燉盅意猶未儘地吸著香氣的學員有些茫然。

看著簡寧燉盅裡剩下的小半碗佛跳牆,他們倆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了同樣的念頭。

這剩下的佛跳牆,簡寧還要嗎?浪費不太好吧……

另一邊,簡寧趕到訓練場的時候,人群已經自動自發圍成了一個圈,將已經打起來的鮑鐸龘和王雄給圍攏在中間。

而指導員這焦急地站在一旁,一邊怒吼著讓他們倆停下來,一邊奮力穿過人群試圖進入中心地段。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學員們都約好了,平日令行禁止的學員們,這一次居然沒有理會指導員的命令,隻是裝作沒聽到,一邊墊著腳擔憂地往中間看過去,一邊不動聲色地擠了擠,把指導員的道路擠壓得更窄了。

指導員:“……”

簡寧一看這陣仗,就知道那個所謂的臨時隊長,想來應該是犯了這群學員的眾怒了。

於是,她也不急著往前擠,而是順手拍了拍最外圍學員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那名學員一回頭,便看見了簡寧沉靜的一張臉。

這張臉的主人最近幾日在整個訓練基地大出風頭,學員們嘴上可能沒說什麼,但是對簡寧這中硬抗著跑了三天,死不認錯的行為,還是有幾分崇拜的。

所以簡寧詢問,那人便立刻回答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比較長,簡單總結一下就是這個叫王雄的臨時隊長,因為簡寧跑步暈倒的事情,先入為主地認定第一集訓隊都是一群廢物弱雞,然後對第一集訓隊的學員們從指導員開始到每一名學員都進行了高強度的嘲諷。

尤其是跑步暈倒的簡寧,被王雄罵得一無是處。

然後鮑鐸龘聽不下去了,就和這個叫王雄的家夥杠了起來。

對罵著對罵著,兩個人都上頭了,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他們倆就直接打起來了。

聽完這名學員的解釋,簡寧眯了眯眼,透過重重人群望向王雄的眼神帶了點兒不善。

因為她跑步暈倒,就單方麵地認為第一訓練隊的隊員都是弱雞……這中人居然也能進入首都星護衛隊,秦慕沉那人識人不清禦下無方啊。

這麼想著,簡寧往裡挪了幾步。

不同於指導員那邊,學員們看到簡寧,倒是頗有默契地都讓開了。

走到人群中間,簡寧能夠看清鮑鐸龘和王雄的戰況了。

畢竟是進入首都星護衛隊的正式隊員,王雄在經驗上就足以壓死鮑鐸龘了。

所以鮑鐸龘這時候顯然已經是陷入了下風,左躲右閃隻能勉強防守。

簡寧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出聲喊道:“下蹲,手肘上抬,撞他軀乾中心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鮑鐸龘(落淚):簡寧叫我格鬥了!她認下我這個徒弟了!

祝遲耀(握拳):仿佛親眼見證了寧姐的現場爬牆。

壇啟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牆來。傳聞是清末一名秀才吟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