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祈願王軍凱旋(1 / 2)

酒肆裡,石盤上的羊肉呲呲得往外冒油,溫暖的炊煙氤氳在兩人之間。

阿多爾熟練地翻動著肉片,說,“年幼時,我母親就是這樣烤給我吃。”

蕭瀅瀅摸著酒杯,轉了一圈又一圈。

阿多爾故作灑脫地看向她,“你不必為我難過,我來時,就已經被舍棄了。當初思源大疫,他們就當做我死了,就直接打過來。我也習慣了。”

阿多爾將一塊肉用筷子夾到蕭瀅瀅碗碟裡,“來,嘗嘗。”

伸出手時,他拇指上的一個骨戒引起了蕭瀅瀅的注意。

“努什戒?”蕭瀅瀅驚詫地問道。

阿多爾細細地摸了摸那枚戒指,“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一樣東西。從前都仔細收著,不舍得拿出來。上次被叔父要去戴了幾日,走時我好一頓求才要回來。”

他說得可憐兮兮,可當時,他可是居高臨下望著輪椅裡的阿克準,“叔父,你若懇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幫你回到禹蚩去。”

阿克準拔下手上剛捂熱的骨戒,“信物果然還是不如血統好用。”

他如此說,自然是發現得到努什戒,確實是能得到阿多爾母族的一些幫助,但說到底人家還是認阿多爾那個人。

明白這個道理之後,這枚戒指,便沒有那麼有分量了。

阿多爾拿回骨戒,用帕子細細擦拭,“既然你都知道這東西對我來說有和沒有都一樣,還用這個做籌碼,是不是太輕了些?”

“我知道你想回去,但這件事,我還做不了主。”阿克準說道。

“我自然知道叔父沒那個能耐,到時叔父隻要不攔著,侄兒就感激不儘了。”阿多爾說著,將戒指戴回自己手上。

蕭瀅瀅激動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努什戒代表冥威一族至高無上的權力?”

阿多爾低著頭,“冥威一族早已被迫害,如今散落在各地,有戒指又有什麼用。”

蕭瀅瀅恨鐵不成鋼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冥威族人如今在各國各城都擁有極大的能量。一定能幫你回到故國去。”

“可我母親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戒指有這樣大的用處,它隻是我母親的遺物,一個念想。我不想讓它成為我的權柄。”

蕭瀅瀅心急如焚,“你母親將戒指給了你,便是允許你使用。難道她希望看到你受人欺辱?”

“可是,我並不知曉怎樣才能聯係到冥威族人。”阿多爾苦著一張臉,滿臉寫著瑟縮。

蕭瀅瀅恨不能幫他把飯吃了,道,“你明日就戴著這戒指在街市上晃一圈,絕對有人上門來找你。”

阿多爾一臉的不可置信,“當真?你怎麼知道?”

蕭瀅瀅湊近過去,壓低著聲音悄悄說,“上次肅金觀那不知名的信你還記得嗎?我們查了許久沒有根源,當時我哥就猜測是冥威族所為。”

即使這樣,他們也還是沒有查到證據,隻是猜測罷了。阿多爾絲毫不心虛,繼續扮作惹人疼惜的樣子,“可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猜,也是為了幫你吧。”蕭瀅瀅說道,“所以你不必擔憂,隻要你向他們求救,他們一定會幫你的。”

阿多爾點點頭,躊躇道,“好……那我明天試試看。”

蕭瀅瀅看起來很開心,站起來就要走。“我有事先回去了,你慢慢吃,明天一定記得告訴我結果。”

話音未落,人已走遠。

阿多爾撐著下巴,“我們的郡主姐姐果真是單純可愛得緊呢!”

於四為阿多爾添了些酒水,阿多爾擺擺手,“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意思。”

在阿多爾收到信件的第二天,塞北的戰報也送到了朝堂之上。

原本為馳援西南吵得不可開交的兵部,如今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文帝對打仗實在是沒什麼眼界,他隻顧得愁眉緊鎖,唉聲歎氣。

“鎮北王該帶兵回塞北去,否則思源必破啊!”

“鎮北王該帶兵南下去打雲桑,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縉月雄兵。”

“我們哪有那麼多兵啊!”

“可惜這世上隻有一個鎮北王啊!”

蕭洵安時隔三個月第一次上朝,就被吵的頭昏腦漲。書包閣

“老臣以為,以當前之國力,暫可與一國相拚。想辦法暫穩一頭是關鍵啊!”這是一個須發斑白的老文臣說的話。

這也恰好同蕭洵安所想一致,可下一句,卻觸到了他的底線。

“穩固鄰國,和親乃最佳之選,禹蚩一直以來都希望求娶廣玉郡主,若此次能……”

“朝廷的俸祿怎麼供出來的都是狗屁?”蕭洵安微現怒色,除了他,也沒誰敢在朝堂上如此說話。

那老文臣清瘦挺立,頗有些文人風骨,被蕭洵安如此臭罵,心中自是不忿,“雲桑所求乃雲陽先生,王爺可思慮一二,暫舍其一。和親乃喜事一樁,實乃為國為民之榮耀。”

“大人如此思慮周全,倒不如,叫令堂來做這國之榮耀吧。”蕭洵安三分漫不經心地評價道。

登時,老文臣氣得一口氣兒差點沒上來,其他人也再不敢言及此事。

蕭洵安自請帶兵南下,塞北有定北侯暫時緩著,雲桑才是當務之急。

塞北的兵動不得,隻能從與京都鄰近的各州縣征兵調兵。

可有人又說了,“王爺已手握塞北兵權,再調動新兵,南下之後還要收複西南大權。臣以為,此舉欠妥。”

蕭洵安笑了,“哦!原來諸位是要本王一人去抵擋千萬外賊啊!本王也是血肉之軀,說不定胳膊比爾等的唇舌還要軟一些。”

“王爺誤會,實乃年成欠佳,天降無妄之災,才經乾旱,今夏又受洪澇之害。實在無餘力征兵啊,原本的守軍暫穩本州治安尚可,若都調去西南,怕又鎮壓不住災民暴亂突起。”

“這時又想起天災了。”蕭洵安仿佛在聽評書笑話,“洪災衝毀五十餘個村縣,急派官員出京賑災。本應主事的張大人以老母抱病為由,留守京都。你那老母親頓頓三碗白米飯,還要佐著白肉蹄髈才能吃得飽,怕是你自己那酒色侵染的身子也趕不上如此健壯。”

“十萬災民逃荒至京都城外,李大人擔心暴露同僚賑災不利,以武力驅趕災民,欺瞞聖上。你隻管驅趕,那些人又去了哪裡,可有飯食,老母病否,爾等可知啊?”

“還要說說,明明開放國庫,重建屋舍,放糧賑災,為何會有大批量的流民逃來京城。丞相大人要不要來談談你手中留下了多少人的居所與口糧?林大人,魏大人,歐陽大人,你們私庫跟著曹丞相一同豐盈,不知夜夜可有噩夢?”

“還有許大人。”

這時那位許大人慌忙擺著手,示意自己的清白。

蕭洵安繼續說,“本王不是說這次,先前思源大疫,聖上責令你督辦的除穢藥材,本王可是一錢也沒見到啊。如今又開始盤算這次大災之後必有瘟疫,你好故技重施,再大賺一筆。”

“諸位在場同僚,本王可說的有一絲偏差啊?”

這一字一句可都是大罪,就算不株連九族,這一族的後半生怕也是再無榮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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