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退婚(1 / 2)

符桓的宴席之上,實在沒有幾個叫的上名字的人物,大部分都是西海各水族的後生們。

不過思思,顧聞那兩個沒來,倒是挺令人驚訝的。

故而,文爍君和東海龍王反而成了這宴席上最值得巴結的兩位對象。

符桓特地將他們二位分彆安排在了左右兩排最靠前的上賓座上。

至於黎川,符桓殷勤笑著站在主座上的兩個席位邊上問黎川,“阿黎想坐哪邊?”

此時洵安剛剛走到席位上還沒坐下,展掌向黎川示意,“小川兒,你過來。恰好有幾件公事要同你談。”

符桓則開口,“二位今日好容易借我的生辰得此閒暇,不如,不聊公務,暫享歡愉。”

黎川不由掛上尷尬的笑,她是兩頭都坐不得的。

符桓那頭不用說,不說她自己不願意往那頭擠,單論洵安那醋罐性子,她就不敢惹那個嫌。

但要坐在洵安旁邊,畢竟是人家的場子,不能讓人過於難堪。

當然,就算他們不說,關於雲陽君與文爍君的傳聞,四海九天誰人不曾聽過,當下已經有了許多交頭接耳,悄聲議論了。

好在,她還有個好弟弟。

“阿姐,來這裡。我有好些話要同你說。”涇川難得乖巧地朝她招招手,她自然是一屁股撇了過去。

屁股還沒坐熱,涇川便開始邀功了,“這我要是不來,你可如何是好啊!”

“那還得多謝我的好弟弟!”黎川從善如流的附和道。

雖遠在西海,可各個都知道這三位都是不好惹的主,自然也沒有人敢故意觸黴頭,提起黎川與符桓的特殊關係。

倒是符桓,站起身來,自提一杯,朗聲道,“小子符桓,自幼波折,破殼晚了些年歲,如今才堪足千歲。承蒙諸位不棄,符桓在此感謝諸位蒞臨。”

“我的生辰,實在不值得稱之為一樁喜事。但好在今日尚且有另一樁喜事值得慶賀。”

他說著,看向了一邊的黎川。

黎川已有不好的預感,立馬想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卻被涇川按住了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安坐。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黎川的心放下了些,畢竟涇川這孩子,辦事還是靠得住的。

“那便是我與阿黎,將訂婚期。到時,還得請諸位賞光,過來熱鬨熱鬨。”

當下場子上的人都愣了一瞬,才漸漸發出掌聲和賀喜之聲。但大家都不敢太過熱鬨,畢竟上賓座上的三位,沒有一個好臉色。

這時,涇川站起身來,眾人立馬靜了,等著聽他要說什麼。

“打擾諸位,原本這件事是要由我們父親來與西海龍王商討的。但話說到這兒,我便恰好借此機會,與符桓殿下說明此事。”

“諸位都看到了,我二姐如今為純淨火靈,而符桓殿下所修乃冰係水靈,雙靈相克,實在難以匹配。”

“當年約定之時,不曾想過有此等變故。但機緣瞬息千變,萬物都需順勢而為。我們東海的意思是,婚約之事,就此作罷。但我與符桓,仍是兄弟,兩海的交情絕不會因此一樁小事,有分毫改變。”

死寂一樣的宴席,沒人說什麼,那可是東海龍王,他們敢說什麼。就算是想,上頭還坐著一位殺名遠揚的戰神文爍君,個個嘴巴自然牢牢地係著。

洵安一挑眉,臉色十分耐人尋味。

而符桓的臉色就很難看了,也是,擱誰誰不難看呢?

他又開口,“此事我考慮過了,我已在九重天看好了一處仙山,請長垣宮設計了金殿。到時,我與阿黎便在九重天安家,絕不會讓她修行受到絲毫影響。”

涇川泰然若素,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我們東海的意思是,就此作罷,再不提了。”

想是那符桓實在麵上掛不住,言語便不那麼周全起來,“婚約之事,既已定下,怎能說罷就罷?宣揚出去,三界豈不笑我龍族,不守信諾?”

涇川最不能見這種嘴利的,但凡語氣硬些,他必要爭個贏的,“既然說到這處,小殿下可拿得出定親書啊?”

的確,當年說起此事,黎川一直抗拒萬分。雖二老嘴上硬著說話,卻也遲遲未簽下這定親之書。

符桓自是拿不出來的,惱羞成怒,“從前定親時,阿黎救我於危難,我對阿黎之心,四海皆知。如今阿黎重回九重天,我自是有自知之明,不能與三界戰神相提並論,籍籍無名之輩比不上文爍君這樣的高枝……”

“符桓殿下要如此叫苦,我便也想倒倒苦水。”沉默良久的洵安開口打斷了他。

黎川心中暗道不好,這符桓惹誰不好,惹他作甚。黎川最知道,文爍君不僅槍杆子利,嘴巴更是惡毒。凡惹了他,誰也討不到好。

“承蒙這位小殿下抬舉,我實在算不上什麼高枝。即便是小川兒覺得我比旁人好,也不過是我與她相伴年歲長一些罷了。”

“不過這些,你年紀小,回來也晚,不清楚很正常。但你既回來了,就該虛心些,多向長輩打聽打聽九重天的人際往來,也不至於有此誤解。”

“我與小川兒,相攜多年。我隻是閉關修煉三百載,夫一出關,卻不知她從哪多出來一個未婚夫婿。”

“稍打聽才得知,並不是什麼準信兒,還未過書,隻是男方整日四處吆喝親事已定。我便沒當一回事,畢竟像小川兒這樣,身居高位又風姿綽約的女神官,有些癡狂的愛慕者,在所難免。”

“隻是不曾想,這位竟還能將生辰宴的請帖送到我的臉上。我便不得不來看一看,是怎樣一位俊傑,能配得上做小川兒傳聞中的未婚夫婿。”

“來了才知……”洵安坐在座子上,擺弄了一下酒杯,戲謔地輕笑一聲,“不來也罷。”

說罷,站起身,朝黎川走去,“小川兒啊,這裡無趣。不如我們三人另找一處喝酒如何?”

這一段話相當之犀利,三言兩語間便將後來者的身份還給了符桓。更是給足了黎川麵子,為東海留足了底氣。

這樣一來,便不是東海悔婚,而是本就沒有談成的親事,被西海當做籌碼,大肆宣揚,想來個先斬後奏。

黎川坐在席位上,手心捏汗,在人家的生辰宴上,這樣下人家的麵子,實在不好,不好!

但她留在這裡更加不好!

於是拍拍屁股一溜煙從西海龍宮離開了。

海麵晴朗,波濤寬廣。

涇川伸伸胳膊,展展筋,說道,“行,你們先忙,我回東海了。”

黎川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是特意為了此事來的?”

“什麼?”涇川明知故問。

黎川也不跟他犟這個勁兒,答道,“退婚。”

涇川自得地整了整衣襟,說,“早料到這符桓生辰會有這一出,若此時不說清,日後更是難纏。隻是沒想到,你們竟也來了。”

“謝啦!我的好弟弟!”黎川伸出手,裡麵是一顆早先在凡間買的飴糖。

涇川裝作很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嘴角已經掛不住了,淡定地拿過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總不能讓你一直被這個不安好心的貨纏住不得脫身。行了,不說了,我還有事。”

說罷,人便沒了蹤影。

黎川轉頭看了看心情愉悅的洵安,問道,“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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