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接完電話，把手機放到桌上之後，盯著我看了許久。
她剛才和胡老三的通話並沒有提到我，這雖然讓我鬆了口氣，但我知道自己剛才做的的確有些過分。
“豔姐……”我呼了口氣說，“剛才我有些衝動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麵無表情，從桌上拿起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吳恒。”
“什麼？”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我說他叫吳恒。”李豔道，“你之前不是看過他的照片嗎？你的確和他長得很像……”
阿刀的相好周瑩之前給我看照片的事，她知道了？
難道是因為剛才我不小心說了那番話，暴露了？
“難道你不覺得嗎？”她又問。
“他是做什麼的？”我不去糾結李豔是怎麼發現我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而是問了一句。
李豔吐出一口煙，輕輕笑了一下說：“他之前是賣保險的……”
“賣保險？那挺好的。”我訕訕一笑，回了一句。
她接著說：“我剛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就認識了他，當時我以為自己會和他結婚，然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隻是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
我不知道李豔為什麼忽然和我說她過去的事情，於是也掏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李豔苦笑了一下，深邃的眼睛裡滿是複雜的情感：“他為了能夠籌夠買婚房的錢，卷入到了一宗保險詐騙案中。涉案金額高達上百萬，他被人起訴即將麵臨牢獄之災。我想要幫他去求情，卻被他製止……”
說到這，她的情緒顯然變得低落起來，隻見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為了不連累我和他的家人，他選擇了自殺。”
李豔譏笑了一下說：“他以為這樣就能一了百了？結果呢？保險公司為了追回自己的錢，把他父母逼得走投無路，我為了幫他還債，拚了命地想辦法賺錢。”
我有些不解地問：“那這麼說他之前騙保成功了？那筆錢去哪了？”
李豔搖頭：“我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恕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不覺得你太傻了嗎？”我道。
她無奈地輕笑了一下說：“我當然知道，可是他人都死了，我還能怎麼樣？我根本就不在乎那筆錢到底去了哪，你明白嗎？”
沒想到李豔的過去還發生過這種事，難怪她會一直保留著那個男人的照片。
看來當初她的確是動了真感情。
“楊磊，我知道你的心思。”李豔滅掉了手裡的煙蒂看著我說，“你以為你和他長得像，就能利用我是嗎？”
我抿了抿嘴，沉默起來。
“我也不怕和你實話實說，之前我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幫你。不過現在看來，你和他完全就是兩種人。”
李豔道：“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連他的十分之一都夠不上。我真想不通，你這種人為什麼會這麼長命？”
我笑著道：“不是有句老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我能活到現在，可能正好證明我就是個禍害吧。”
她冷笑了一下：“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在來這裡之前，我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好人，不過也稱不上是禍害。”我開口說，“來了這裡之後，我才明白，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成為禍害，比彆人更惡，比彆人更狠！”
聽到我這番話，李豔眉頭一挑：“聽說你是被騙到這裡來的？”
我點頭：“想必你應該也知道，我在園區是已經死過好幾次的人。如果換做是你，你會變成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