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服軟(1 / 2)

倉庫裡狹窄逼仄的空間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將我們牢牢禁錮其中。

昏暗的光線從唯一的一個小氣窗斜射進來,在肮臟的地麵上投下一小片慘淡的亮斑,反而襯得周圍的陰影更加深重,更加令人絕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黴味和腐爛變質的惡臭,夾雜著從縫隙中滲入的海水鹹腥氣,混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刺鼻氣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毒氣,讓人感到惡心反胃,幾欲作嘔。

汗水、臟汙和體味在這個密閉空間裡發酵,更是雪上加霜,令人幾近窒息。

更令人絕望的是,那些家夥隻給我們提供少得可憐的清水和已經過期發黴的麵包充饑。

每天隻有兩次,從沉重的鐵門縫隙裡勉強塞進來一點兒,根本不夠果腹,頂多能勉強維持生命。

麵包又硬又澀,散發著一股哈喇味,嚼在嘴裡如同咀嚼砂礫,簡直難以下咽。

喝水就跟服毒沒什麼兩樣,發黃發臭,喝一口都要猶豫半天。

但為了活命,不得不捏著鼻子灌進去,苦不堪言。

其他人好歹還算身強力壯,有點底子,倒還能勉強扛得住。

可常建林的情況著實令人擔憂。

他身上的槍傷本來就沒痊愈,這下又遭遇饑餓和營養不良的摧殘,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原本紅潤的臉龐如今慘白如紙,瘦得皮包骨頭,兩眼深陷,毫無生氣。

他大部分時間都無力地躺在角落裡,連呼吸都顯得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斷氣,我看在眼裡,急在心頭。

眼看著常建林的臉色一天天灰敗下去,身體越來越虛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我的內心被憤怒和不甘充斥,再也無法壓抑,再也坐不住了。

“放我出去!我要見大副!”我紅著眼,瘋了般衝到倉門前,用儘全身力氣捶打著那道鐵門,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拳頭一下下砸在門上,震得骨頭嘎嘎作響,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此刻,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常建林,要給我們所有人爭取一線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倉門才終於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緩緩打開。

刺目的光線驟然湧入,晃得人睜不開眼。

兩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一前一後闖了進來,粗暴地揪住我的衣領,不由分說便把我從門裡拽了出去。

他們鉗製著我的胳膊,大步流星地把我拖走,簡直像是拎小雞一樣輕鬆。

在他們的“護送”下,我跌跌撞撞地來到了位於船尾的一間船長室。

推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陳腐的煙草味和刺鼻的酒氣。

隻見大副懶洋洋地斜靠在一張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悠哉遊哉地翹著二郎腿,手裡把玩著一個晶瑩剔透的酒杯。

聽到動靜,他不緊不慢地抬起頭,眼神倨傲地在我身上掃視了一圈,臉上寫滿了不屑和鄙夷。

那目光仿佛在審視一個下賤的乞丐,令人感到無比屈辱。

我強壓住內心的怒火,極力收斂起憤懣的情緒,擠出一臉謙恭有禮的笑容。

恭敬地朝他躬身行禮,用最卑微的語氣說道:“大副,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真是萬分抱歉。實在是情況特殊,不得已才來求您。”

大副冷哼一聲,懶洋洋地揮了揮手,示意有屁快放。

我強忍著屈辱,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副,實不相瞞,我有個兄弟身負重傷,這樣關押下去,怕是撐不到迪拜了。您看......”

“那又如何?”還沒等我說完,大副就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語氣冰冷刺骨,“你們這些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要不是看在老板的麵子上,你們早就被我扔到海裡喂鯊魚了!”

我暗暗咬緊牙關,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幾乎要滴出血來。臉上的笑容卻不得不變得更加謙卑討好:“您說得是,是我們叨擾了。但容我鬥膽再說一句,要是在您的船上出了人命,怕是對您的聲譽和氣運也有些影響吧。”

大副冷笑一聲,端起手中的紅酒輕輕搖晃,滿臉不屑地盯著我,顯然對我的說辭嗤之以鼻。

我隻得拋卻最後的尊嚴,放下身段,聲音裡帶上幾分乞求和討饒的意味:“大副,我知道這段日子我們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您若能網開一麵,先把我們放出來,保證今後老老實實,絕不會再惹是生非。再請您吩咐手下,給我們改善一下夥食,讓我兄弟們能堅持到迪拜。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到時一定重重酬謝您!”

聽到“酬謝”二字,大副總算來了點興致,挑了挑眉毛,眼神裡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哦?酬謝?你倒是說說,能給多少?”

我心一橫,破釜沉舟般咬了咬牙,脫口而出:“五十萬美金!這是我們傾其所有,能拿出的最多數目了。到時候一分不少,說到做到!”

“五十萬!”聽到這個數字,大副眼睛唰地一亮,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他沉吟了片刻,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麵,緩緩吐出一個字,“成交!我可以答應放你們出來。但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哈腰,再次恭敬地鞠躬,“您放心,我楊磊向來言而有信,說到做到,絕不食言!五十萬,我們一定如數奉上!”

大副滿意地點點頭,懶洋洋地揮揮手,示意手下把我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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