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外,夜色已深,寂靜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汽車引擎轟鳴聲。
那聲音劃破長空,在這沉寂的港口顯得格外突兀而刺耳。
聽到這熟悉的聲響,我的心跳驟然加速,砰砰直跳,緊張中夾雜著一絲期待。
終於來了!
身旁的大副陰測測地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中透著令人膽寒的狠戾。
他壓低嗓音,語帶威脅地說:“你最好祈禱你那個朋友靠譜一點。要是敢耍花招,老子就把你們這幫人都喂魚,一個都彆想活著離開!”
我強自鎮定,努力不讓恐懼和慌亂在臉上表現出來。
麵不改色地直視他的眼睛,斬釘截鐵地回應:“你放心,我一向言出必行,說到做到。既然約定了五十萬,就一定會如數奉上。”
話音未落,倉庫的鐵門便被人粗暴地踹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群氣勢洶洶的黑衣人魚貫而入,如同一股黑色旋風,瞬間將狹小的空間填滿。
他們身上散發著一股淩厲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為首的,赫然是胡老三!
他身著一襲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得身材更加挺拔精乾。
那雙鋥亮的皮鞋踏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氣勢十足的響聲,回蕩在倉庫中。
歲月在他兩鬢染上了白霜,眉宇間的滄桑之氣昭示著歲月的洗禮,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透著威嚴和睿智。
“楊磊!”胡老三大步流星地走到我跟前,眼神銳利而充滿關切。
他上下打量著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沒事吧你?”
我苦笑一聲,正要開口解釋,站在一旁的大副卻不耐煩地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他粗魯地揮手,直奔主題:“喂,廢話少說!錢拿來了沒有?再不給錢,信不信老子把你們都扔進海裡喂鯊魚!”
胡老三轉過頭,冷冷地瞟了大副一眼,眼神如刀,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即打了個響指,身後的一名小弟立刻心領神會,畢恭畢敬地捧上一隻黑色的手提箱。
大副眼睛唰地一亮,如同餓狼見到獵物般迫不及待。
他一把奪過箱子,顫抖的雙手急不可耐地打開箱蓋。
那一瞬,映入眼簾的是整整齊齊碼放著的一遝遝嶄新美鈔,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散發著令人目眩的魅力。
貪婪的目光在那些鈔票上來回逡巡,簡直舍不得移開半分。
大副雙手發抖地一張張數著錢,罵罵咧咧地念叨著:“我了個去,還真他媽是五十萬,分毫不差!臭小子,算你走運!”
清點完畢,大副心滿意足地合上箱蓋,朝我們隨意地揮了揮手,那眼神充滿了不屑:“行了,識相點就趕緊滾蛋,彆在老子麵前晃悠!”
我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胡老三已經一把將我拉出了倉庫。
他摟著我的肩膀,朝外麵走去。
才走出幾步,遠離了大副的視線,胡老三就急切地停下腳步,轉過頭來關切地詢問:“老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一路到底遭遇了什麼?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憔悴狼狽?說實話,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我長歎一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滄桑感油然而生:“哎,說來話長啊。這一路的遭遇,真是一言難儘。”
於是,在回程的路上,我將這段時間所經受的種種不堪,娓娓道來。
惡劣的環境,極度匱乏的食物和水,再加上船員們百般刁難,處處刻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