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胡老三自嘲地笑了,“找個安靜的地方,逍遙過日子唄。這些年東奔西走,也該消停消停了。”
我們這一行,哪有什麼退休可言?
不是橫死就是累死,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幾人?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愈發低落。
這些年,我也厭倦了在外漂泊。
可是回國,似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有太多身不由己,有太多無奈和彷徨。
胡老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
他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輕鬆地說:“行了,咱們說點彆的吧。園區最近的業績,你給我說說?”
我如夢初醒,連忙向他彙報起來。
一晃眼的功夫,竟然已經是淩晨三點。
我起身告辭,胡老三親自將我送到門口。
“楊磊,有些話,你好好琢磨琢磨。”他意味深長地說,“人這一輩子,總要為自己活一回。你好自為之吧。”
我重重地點點頭,鄭重地說:“三哥的教誨,我一定銘記在心。”
告彆胡老三,我獨自驅車回園區。
夜色如水,披覆大地。
車窗外,霓虹閃爍,一晃而過。
而我的心緒,卻久久不能平靜。
胡老三的一番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片土地?
財富,地位,還是一個安身立命的港灣?
這些年,我們這些人,似乎都在刀尖上起舞,都在與命運賭博。
可是,當籌碼越押越大,我們又能承受多大的風險?
一旦輸了,該如何收場?
我不知道。
或許,在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我們都隻是孤獨的賭徒,注定要走完這場豪賭,直到精疲力儘,直到無路可退。
想到這裡,我不禁苦笑出聲。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可是,當我們在演著彆人的人生時,可曾想過,誰又在演繹我們的悲歡離合?
車窗外,天色漸明。
在這個泱泱大世界的一隅,在這片土地上,一個疲憊的靈魂,正慢慢駛向他未知的歸宿。
而他,還要上演多少精彩紛呈的好戲,才能謝幕離場?
這,便是我楊磊,此刻內心的獨白。
行路難,行路難。
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但願,在那未來的某一天,我終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