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第一次飆臟話。
擁擠不但發生在生者之間，還同時發生在死者之間。
隨著雙方不斷砍殺，腳下的屍體越來越多，越堆越高。最後雙方不得不站在一層又一層的屍體上互相砍殺。
嘩啦！一處屍堆垮塌！
那是邵婷部的防線，人類魔族同時滾在屍堆中。
左文軒臉朝下栽在汙血和屍塊中，混亂中他想爬起來，但兩手抓住的都是滑膩，不知是血還是汙泥。掙紮中有人踩在他後腦上，有一把刀插進他的左肋。
他瘋狂喊叫如同困獸，噌的竄起來，翻身將插刀的魔族壓在身下。
左一拳！右一拳！拳拳轟在魔族的頭上。
“死！”
“死！”
“死！”
魔族堅硬的頭骨被左文軒錘爆，紫的白的濺在他猙獰的麵孔上。
“來啊！”
“都來啊！”
“來殺爺爺啊！”
左文軒狀若瘋魔，近處的魔族被他的瘋狂震懾，不由自主的後退。左文軒拔下肋下的刀，仰天哈哈大笑。
笑聲戛然而止，他發現自己竟踩在傅眉的屍體上。
剛才的混亂中，傅眉被魔族亂刀砍死，開膛破肚，她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左文軒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邵婷眼疾手快，拽著他的領子把他拖回陣線中。
再晚一秒鐘，三把大刀就要落在左文軒的頭頂。
“哭你妹啊！閉嘴！快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
邵婷淚流滿麵，兩個大嘴巴子把左文軒抽醒。
左文軒喘著粗氣站起來，與同伴們肩並肩，頂住再次攻上來的魔族。
廝殺持續了許久，戰修的戰線寸步不讓，魔族像拍打礁石的海浪，在戰修的刀鋒下粉身碎骨。
雙方麻木的廝殺，好像會殺到海枯石爛。但不知什麼原因，一頭刀盾魔忽然尖叫，聲音淒厲響徹整個山頭。
這聲尖叫像是某個引子或者一根導火索，魔族士兵的勇氣全線崩潰。他們陡然扔掉盾牌和大刀，如退潮般湧下山坡。
他們逃跑的速度太快，好些戰修甚至一刀落空。不少戰修前出幾步追殺，但很快被零星的箭矢逼回來。
踏著堆到三四米高的屍山，眾將士朝著潰逃的敵軍大聲嘲諷，哈哈大笑。
然後兩腿一軟，跪坐在屍體上。
廝殺時神經緊繃幾無察覺，驟然停下才感到無儘的疲憊。
黃泓雙拳顫抖，他的拳頭皮開肉綻，他想喝水，他的拳頭已經麻木，怎麼也張不開，隻能雙拳捧著水壺，用牙齒擰開水壺的蓋子。
高念重傷昏迷。他的真元不太能頂，在真元幾乎耗儘時被魔族用盾擊重創，右肩和胸骨粉碎性骨折。宋輝等人把他放在地上，吳倩正在給他治療。
傷員很多，治療嚴重不夠，大多數傷員隻能閉目調息，用自身真元延緩傷勢的爆發。
他們還算幸運的，不幸的是在剛剛的戰鬥中，有數十位戰修徹底失去生命。
他們的同伴將屍體整齊的放在山頂中間的空地上，那株枯樹的旁邊。很多人死狀慘不忍睹，有人脫下紅袍蓋在他們身上。
有一位戰死的戰修，他的頭找不到了。他的同伴們在魔族的屍體中到處翻找，但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