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點頭，收劍回鞘，最後一個進入寢宮。
皇帝依舊深陷在暗紅色的天鵝絨中，身形消瘦不堪，眼窩深陷，皮膚泛著不祥的死灰色。
窗簾緊緊合上，垂死的老人已經無法經受哪怕一絲的風寒。燈盞中亮著靈火，光線有些暗淡，地板上鋪滿薰衣草，但腐臭已經很難掩蓋。
琴王、欒王、羽王、岩王、大祭司、宰相、白虹將軍，七個人圍在皇帝的床邊等候。
皇帝微微睜開眼睛，環視一圈，目光落在施雲身上。
每次看到施雲，他總會情不自禁的微笑，這是父親的微笑。但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施雲自己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兩人不曾點破此事。
皇帝抬起一隻手，施雲立刻上前，單膝跪下握住。
“陛下，我在這裡！”
皇帝停了停，忽然道：“施將軍，好久沒有看你跳舞，甚是懷念。”
儘管已經是名滿天下的戰神，但施雲畢竟曾是帝國花魁，狐女唱歌跳舞的本事那絕對不會差。
“陛下！”
施雲大窘，也不知道這老不羞為啥這時提這個。她趕緊解盔甲，穿著盔甲可沒法跳舞。
但皇帝已經抬抬手阻止，這隻是一個玩笑。其他人低聲的笑起來，本有些凝重的氣氛為之一鬆。
“卿總是這麼認真，謝謝這麼多年的守護。”
“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卿且離去，追求真正的自我，你會是帝國的驕傲，而非一個糟老頭子的士兵。”
堅強如施雲，眼角含淚重重點頭，她吻了吻皇帝的額頭，轉身離去。
剩餘幾人看著施雲的背影，神色複雜。他們本以為以施雲的忠誠和功績，皇帝會在最後封賞一塊大大的領地。
但竟然什麼都沒有，施雲亦是毫不在意，他們都想不通。